他在心底祈求著疫醫能夠將袁源圓從死神的手中搶過來。
“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
少將大叔也蹲在他的身邊，給他遞了一瓶水。
“我知道。”
“都怪我倆，如果我倆不邀請你們就不會這樣。”唐冶懊惱極了。
“是啊，食物都是我們擅自做主從後廚拿的，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葉方明一言不發，靜靜地，抿著雙唇，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被推開了。
疫醫走了出來，表情一如既往淡然。
一看到疫醫，葉方明就站了起來，目光期盼，還帶著幾分哀求，他還沒開口，疫醫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病人一切安好。”
葉方明鬆了一口氣，差點沒站穩。
疫醫觀察著他的神情。
在它的心中，葉方明一向是理智的代言詞，從來不會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它的造物主，為什麼也會露出像醫院裏千千萬萬的病人家屬一樣的表情？
……這個問題太感性了，它無法理解。
“多虧有你。”
葉方明的心中湧出一陣複雜。
這個時候，他是真慶幸自己創造出了疫醫。
疫醫沒有說話，保持緘默，將空間留給了葉方明等人。
“你也休息休息吧。”
葉方明點點頭，等眾人都離開後，他開口詢問疫醫：“你知道啟去哪了嗎？”
“它沒告訴你嗎？它獨自去了軍部，是你指使得他。”
“我沒有，它去哪裏做什麼？”
就算有什麼事要辦，起碼也得轉告少將大叔一聲吧？
“我的老天啊，小明，我老婆還活著對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葉方明忍不住回頭。
轉頭，看清那人的麵容後，他的震驚更加無以複加。
“賀成華，你……”
現在的賀成華，與高中相比，真是大變樣。
首先是長得更高了，身材健壯，皮膚也更黑了，肯定接受了不少嚴苛的訓練。
步履如風，隱隱透露出端莊嚴肅的氣質。
隻不過，這份氣質，在他一開口就瞬間破滅了。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賀成華歪頭，舉起手中的黑貓，“一大早就讓它來找我。”
啟懶洋洋地喵了一聲。
“嗯……”葉方明無奈背下了這口黑鍋。
“她已經脫離危險了。”
“那就好。”賀成華說道，“她真牛逼，果然把你保護得好好的！”
“啊？”葉方明無言以對，“你還是個男人嗎？你老婆躺在病房裏，你誇她真牛逼。”
“為什麼不？”賀成華反問，“袁大隊長的職責就是保護科學家葉方明，她受傷了說明她履行了她的使命。”
葉方明說不過他，冷哼一聲，心裏還是不讚同。
他還是更喜歡保護別人的感覺，就像當初答應寧溪那樣。
因為自己，害得朋友陷入生命危險，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
不過幸好，他還有疫醫。
疫醫救了袁源圓一命。
“唉，也不知道圓圓什麼時候才能醒，我馬上就要走了，都不能好好和她見一麵……”
賀成華的語氣遺憾，但還是努力朝葉方明笑笑。
“你要去哪裏？”
“【當歸】任務啊，少將他沒給你說嗎？他可是我頂頭上司。”
葉方明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上戰場！”
“這不廢話。”他比劃了一下，“韜光養晦訓練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展示自己了。”
“我要告訴大叔，他為什麼要讓你去……”
“就是他讓我去的，他人真好，知道把機會讓給年輕人。”
“好。”
葉方明看著賀成華亮晶晶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勸他了。
他下意識看向啟，啟隻是向他微微搖搖頭。
仿佛是在說：這就是命。
“賀成華，你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好朋友，你一定別死在戰場上了。”
“放心啦，任務是威懾優先，都是兩岸同胞，不會打得太厲害的。”
“嗯，不許反悔。”葉方明垂下了眼睛，“千萬別像袁源圓那樣。”
“就算真的有戰死的那一天，你也應該要替我開心才對。”賀成華拍了拍他的肩膀，“為我感到驕傲，就像我為圓圓感到驕傲一樣。”
“永遠不會的。”
“喂，你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我一直是這樣，從來沒變過。”
“嗬嗬，自私、陰暗、偏執的天才科學家，我改天一定要向寧溪告狀，讓她好好治治你。”
“我才是一家之主。”
“以前要死要活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一家之主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