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府邸內
吹笙鼓瑟的奏樂聲不絕於耳。
曲子也是時下流行的,名曰《樂惆悵》,是一首輕快的小調,講述的是鄉下的一對情侶,因為彼此喜愛,在田裏、林中等地,雙雙突破愛的禁忌,品嚐愛果。
因為唱詞太過於“下裏巴人”,所以被上層不齒,但在下層勞動人民之中,卻擁有著廣泛的市場認可度。
這不,胡亥也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得知了這支粗俗不堪的小曲,將其交給府中樂師們練習,一有空就讓她們來演奏一番。
隻是……此時,這原本讓他無限喜愛的俚曲兒,此時卻顯得格外聒噪。
哐當!
他將酒樽狠狠擲到地上,惡狠狠地盯著那群不知所措的樂師們。
“這是彈奏的什麼?太難聽了!給我上《大雅》!”
“是,公子。”
樂師們趕忙調整狀態,重新演奏了起來。
不得不說,胡亥豢養的這群樂師,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調控好自己的情緒,並且絲毫不影響他們所演奏出來的曲子。
這等強大的能力,倘若能夠運用到別的地方,比方說軍隊,那絕對是一個相當無解的利器。
可惜的是,胡亥並沒有統兵的能力。
他也僅僅隻是一個酷愛享受的紈絝子弟罷了。
再飲,再飲!
胡亥一個人喝著悶酒。
在他苦惱的時候,唯一能夠解憂的便隻有杜康了。
伴隨著美酒不斷衝下肚中,一股無名之火在胡亥的臍下三寸處,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他的雙目通紅,看著大殿之上的這些衣衫輕薄的女子,忽然就感覺一陣陣的身體發熱,口幹舌燥。
“接著奏樂,接著旋舞!哈哈哈哈哈……”
胡亥大聲喊道,他將酒樽丟到一旁,索性直接抱起酒壺,仰麵痛飲了起來!
不多時,酒喝光了。
有在旁侍奉的女子見狀,又端來冰鎮過的葡萄酒,剛想替胡亥斟酒,卻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伴隨著一聲驚呼,她已經被胡亥攔腰抱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公子……”
侍女的聲音有些緊張。
胡亥卻隻是不住喘著粗氣,粗暴地不斷撕扯著布帛,想要在侍女的身上發泄掉自己對扶蘇、子遊以及父皇的不滿。
空氣,逐漸變得迤邐起來。
……
“此時當真否?”
趙高表情陰翳,看著跪在他麵前的小宦官,聲音生冷。
“不敢隱瞞!此事千真萬確,是剛得到的線報!”
剛得到的線報麼?
趙高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站起身來,走到了小宦官的身後。
“此事,除你之外,可還有旁人知情?”
“回趙大人的話,除小人之外,並無他人知曉!”
“千真萬確!”
“好。”
趙高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笑意來。
“你做得很好。”
聽到趙高這番嘉獎的話,跪在地上的小宦官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但沒等他高興太久,就聽到“噗嗤”一生。
是匕首深深紮進心髒時,所發出的聲音。
“趙……大人……”
小宦官艱難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趙高。
他的嘴角不斷往外冒著血,隻掙紮了瞬間,腦袋便毫無生氣地垂了下去。
趙高拔出匕首,用絲綢輕輕擦拭幹淨。
“隻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小家夥,你可別恨咱家心狠……怪隻怪你命不好,下輩子投胎仔細些吧。”
說完,趙高將沾滿鮮血的絲綢丟在地上。
絲綢輕飄飄落地,好巧不好蓋住了小宦官並不瞑目的雙眼。
趙高轉過身,輕拍了兩下巴掌。
下一秒,兩三個內侍打扮的宦官便麵無表情走了出來。
“去,處理幹淨。記住了,招子都放機靈一點。”
沒有回應。
這幾個內侍的舌頭,早就被趙高給拔掉了,他們成了隻懂得聽趙高命令的“行屍走肉”。
小宦官被拖走了。
趙高坐回原本的位置上,他仔細看著眼前這不過區區三指寬的情報。
情報上字數不多,一口氣便能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