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涒附在子彈上的寒息,一離體就開始消散了。
畢竟沒到四級內氣離體的境界,還是太勉強了。
隨著寒息在空氣中不斷消散,接近獸眼時,子彈尖端還剩下點點晶瑩。
噗。
好像是打中了,張涒的視線已經模糊。
接著,吼。
聲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已經看不清了,不知道雙爪捂住眼睛的巨獸,發出的怒嚎,是因為眼皮上泛起淡淡的白霜。
它憤怒了,一隻眼劇痛,另一隻眼無法看穿黑暗。
它右腳抬起,朝著張涒的方向狠狠跺下去。
“草,末世奔波兩個來月,一千多裏,到頭來還是化作凡泥碾作塵。”
張涒眼睛一閉,等待著被踩成肉泥的那一刻。
他的肩膀一緊,被一雙手抓住,朝後麵拖去。
他抬起頭,是劉兵那張平凡的臉。
“我全身是血,別管我,跑不了的,你別把自己坑死。”
張涒艱難的吐著字,聲音從嗓子裏擠出來,沒傳出多遠,就消散了。
劉兵似乎聽到了,衝他笑笑,加快了拖動的速度。
兩下他就被拖過彎道,又有一雙手抓住他,馬卓群也來幫手,兩人死命將他拖向道邊的站台。
站台上有一間破敗的磚房,房外地上有生火的痕跡。
“沒用的,我到處流血,它能聞到,這樣會害了你們。”
張涒努力大聲吼出來,可惜隻傳出了蚊蚋一樣的微聲。
一進磚房,劉兵麻利的脫了張涒的衣服,用水給他擦著血。
馬卓群口裏嚼著苦艾草葉,將汁液塗在他身上。
草汁連著口水塗在身上癢癢的,張涒一動不想動,懶懶的看著站台外的地下鐵道。
磚房屋頂掀掉了大半,巨獸在洞中四處尋找跑掉的“蟲子”,震得房頂撲撲往下落著灰。
巨獸的吼聲越來越近,震動也越來越大。
劉兵看看地上的血衣,他將血衣一裹,抱著就衝出了磚房,向地下鐵道深處跑去。
“草。”
張涒的嘴動了動,根本沒有發出聲音,看著劉兵的背影,他心中充滿憤怒和自責。
隨著劉兵跑進地下鐵道,巨獸的吼聲遠離了磚房。
震動在地下鐵道擴散,,咣咣的聲音不絕於耳,它似乎在拆洞發泄著怒火。
終於,吼聲越來越遠,最終微不可聞。
“它走了。”
劉兵從磚房外跑回來了,兩手空空,他用血衣引開了巨獸。
張涒看看劉兵,又看看正在一層又一層給自己抹著草汁的馬卓群,這姑娘的餿味配上草葉的怪味,竟然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別說,還真踏馬好聞。
張涒聳聳鼻子,眼一閉,暈了過去。
他的識海波平如鏡,內息在體內自發湧動起來,開始了對身體的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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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癢癢的,張涒睜開雙眼。
馬卓群靠著磚牆,坐在自己身邊,垂下的發絲掃過他的臉,一下又一下。
張涒輕輕挪了下身子,讓開垂下的發絲。
嘶,全身都疼,太好了,能感覺到疼,這身體又是自己的了。
四肢重新有了力量,皮膚肌肉的損傷似乎有了些好轉,疼痛也不再是傷口將要撕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