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荒村十幾公裏遠近,公路上,一個飛頭族正騎在一隻深青色海長蟲背上。
海長蟲七八米長,圓滾滾的,褶皺的軟皮下麵,無數隻短肢正在地麵劃動,它劃動的速度飛快,公路上仿佛在奔騰這一隻青色列車。
驀地,飛頭族在海長蟲頭上敲了一下,海長蟲短肢抓地,停在了原地,飛頭族豎瞳一陣波動,左顧右盼。
就在剛才,族人的生物信號,消失了。
沉默片刻,飛頭族的尖爪托起腦袋,一雙豎瞳閉上又睜開,從嘴裏發出一陣aalala的怪聲。
海長蟲聞聲將肉頭向右一擺,長桶狀的蟲身一彎,短肢劃動,往另一個方向奔去,融進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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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裏,張涒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口氣息帶著星碎似的黑碴,是他身體中殘留的一些雜質。
一顆飛頭族生產的黑晶線粒體,積山鑄鼎的進度提升不小,他的整力達到四十八,一次修行就提升了山月體第三層的一成。
不光如此,積山鑄鼎之時,張涒著重關注了自己的聲帶,線粒體碎成的銀屑有一些融進了聲帶,聲帶的韌性得到強化,疼痛消失,蛇嘶又可以用了。
部分銀碎滲進識海,識海外圍的金色薄膜又厚了一點,張涒估計,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對針對識海的攻擊免疫了。
站起身站好拳架,張涒全身骨骼嘎嘎作響,擺出起手,張涒揮拳,拳重如山,拳風不起,頗得炮錘拳精要。
一套拳打下來,將身體活動開,適應了提升的力量,張涒看看天色,夜濃如墨,已經到了後半夜,他拎起皮囊立刻動身。
邊趕路張涒邊在心裏琢磨,以後怎麼種黑晶線粒體呢?擒住飛頭族種黑色絲線太麻煩,而且時機不好把握,用黑晶子彈射擊頭部怎麼樣?
他的第一根黑晶線粒體就是這麼來的,讓他發現了其中妙用,或許也可以拿飛頭族實驗一把。
從皮囊裏翻出久已不用的黑晶手槍,張涒上好子彈,又破開一部分子彈,將黑色絲線放進貼身的口袋,他打算雙管齊下。
腳下不停,一道黑影在月色下忽隱忽現,遠離荒村向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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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瑪拉雅山北麓,四號前進營地。
幾千幸存者縮在雪坡上,置身於冰雪之中,龐大的冰山和惡劣的環境阻擋住了海獸的侵襲,他們得以在這裏苟延殘喘。
營地中支起各式各樣的帳篷,其中一頂毛皮氈帳篷裏,生著一個火盆,火盆前兩男一女正在烤火取暖。
坐在裏麵的是個頭發灰白的老頭,骨骼粗大,厚實的棉服外麵披著外骨骼裝甲,他拿起麵前的瓦碗,碗裏是加熱的雪水,水麵飄著幾根草棍。
噓,吹吹水麵的“山茶”,老頭開口了,聲音就像砂紙摩擦玻璃,“咱們的食物還能撐多久?”
坐在老頭左首的是個中年男子,在帳篷裏還戴著護目鏡,透過鏡片,可以發現他瞎了一隻左眼。
“安部長,食物維持不了一周,衣服和油料短缺,子彈平均一人不到一發,堅持不下去了,我們是不是重啟和mst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