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康貴妃娘娘的玉傾宮到了,滿歌自然是福身向康貴妃娘娘道別。
惠皇貴妃娘娘早便看出滿歌的窘境,在看著康貴妃娘娘走進玉傾宮後,拍了拍滿歌的手背。
“本宮想一個人走走,便不與妹妹同行了。”
滿歌正求之不得,自是欣然同意,“恭送惠皇貴妃娘娘。”
錢嬪也對著惠皇貴妃娘娘福身,而後看向滿歌。
”景賢妃娘娘,臣妾也想回去看一看三皇子,便不與娘娘同行了。“
滿歌點頭,”錢嬪慢走。“
看著惠皇貴妃娘娘和錢嬪娘娘離開,滿歌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是寧舒顏聰明啊,法事一完,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快速離開。
這樣看來,後宮中人太少也不是好事。
後宮妃嬪的目光很輕易便聚集到同一個人身上。
尤其是滿歌如今有著身孕。
而方才惠皇貴妃娘娘的話,滿歌怎麼回答都是不妥當。
承認自己有福氣吧,身邊兩位都是比自己位份高的人呢;說自己福氣不及二人吧,那便是駁了惠皇貴妃娘娘的話。
滿歌想到這裏,心中有著怪異的感覺。
她怎麼覺得,惠皇貴妃娘娘今日說話有些難接呢。
滿歌摒棄這些奇怪的想法,和絮晚與靜好一同回到了延福宮。
如今更重要的是傍晚與牧侍衛見麵之事。
後宮妃嬪一月隻可往家中寄一封信。
可若真的每月都寄,那難免有不滿宮中生活的嫌疑。
因而滿歌進宮許久,過了內務府的手的信,隻有三封。
晚些便可與二老爺之子短暫地見一見,滿歌心中自然歡喜。
池家並未分家。可以聽得有人親口與她說池家安好,那定然是比從信上獲悉更好。
酉時二刻。
滿歌終於在正殿中等來了牧侍衛。
“臣參見景賢妃娘娘,景賢妃娘娘安好。”牧侍衛拱手一禮,將腰深深地彎下去。
“牧侍衛快些起來。”滿歌看著麵前有著大人模樣的牧侍衛,眸中含淚。
牧侍衛由著滿歌扶自己起來,才後退兩步,“娘娘,您可安好?”
滿歌快速地點了幾下頭,“我很好,叔父和嬸嬸可好?”
“好,他們都很好。世父和世母也好。修遠大哥也好。”牧侍衛眼裏滿是真誠。
滿歌手背捂住鼻子和嘴巴,“那便好,那便好。”
牧侍衛的手抓成拳頭又鬆開,一言不發。
外臣不可入內殿,滿歌直接將牧侍衛帶到了小廚房。
“這些都是若思進宮之後新學的糕點,你帶些回去,大家一起嚐嚐。這是我親手做的綠豆糕,你不許說不好吃。”
牧侍衛眼帶笑意,“好,好,娘娘做的東西,自然是天下第一好吃的。”
滿歌吸了一下鼻子,“還有幾個箱子,不過是一些簪子首飾,文房四寶,還有布匹罷了,晚些會送到家中。你記著幫我叮囑家中弟弟妹妹,不可荒廢時日。”
“好,”牧侍衛點頭,“他們都懂的,娘娘不必擔心。”
滿歌又帶著哭腔,“如今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也不知道······”
她終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思上前拍了拍滿歌的後背,“牧少爺,娘娘如今懷著身孕,隻是敏感多思些,您不必擔心。”
牧侍衛眸中帶著疼惜,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牧哥哥,”滿歌擦了擦眼淚,“時候快到了,你去看一看元宸罷。”
牧侍衛需在酉時四刻前出宮。
來到元宸房中,牧侍衛一個練武之人,此刻也不由得放輕腳步。
滿歌抱起元宸放在牧侍衛手中。
牧侍衛小心翼翼地抱著,“這便是羲和公主,真好看,和娘娘小時候······”
他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他不過是大滿歌兩歲,哪裏還記得滿歌小時候的模樣。
自己一心想著說些什麼,倒是差點弄巧成拙了。
滿歌逗弄了一下牧侍衛懷裏的元宸,“元宸看見舅舅,很是開心呢。”
牧侍衛手臂有些僵硬。滿歌察覺到他的窘態,忙將元宸抱走。
“牧哥哥也要早些娶親才是。”
牧侍衛摸了摸腦袋,“修遠大哥尚未娶親,我不急。”
滿歌穩住情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牧哥哥,我送一送你。”
滿歌送著牧侍衛到了延福宮門口,牧侍衛提著食盒拱手行禮。
“景賢妃娘娘,便到這裏罷,臣告退。”
滿歌眸中又泛起水霧,“牧侍衛,慢些走。”
“臣曉得的,請娘娘回去罷。”
牧侍衛退了幾步,“臣祝娘娘萬事順遂,願娘娘所得皆所願。”
說罷,他才匆匆往宮門之外趕去。
滿歌轉身,終於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