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將腳步放輕,但在安靜的病房裏,卻聽得那般清晰。
雲朵至始至終都不曾將臉轉過來,好似裴翌錦就是個空氣。
此時的雲朵因失血過多,而很疲憊,就闔上眼睛。
裴翌錦張張嘴想說話,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第一句話要問什麼?
他們的孩子,沒有了。
站在原地良久,裴翌錦移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
高芮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握著雲朵的手。
此時的裴翌錦略顯寂寥,可她,卻同情不起來。
將粥放在桌子上,高芮端了一份遞給他:“醫院附近比較簡單。”
也知道他今天還沒吃,高芮就三人的一起帶了回來。
“不餓。”
“你……不回去嗎?”高芮視線沒有落在裴翌錦身上。
“不回去。”
“我想你幫個忙。”高芮幾近哀求的說。
“說。”
“雲朵沒好之前,可以暫時不出現嗎?醫生說如果太激動還會再出血。”她不想再看見雲朵受傷。
當時看著血從腳上滴下來的時候,那種要窒息的感覺。
高芮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
裴翌錦緊瑉著唇沒有說話。
良久,站起來走了出去。
高芮沒有挽留,她感謝裴翌錦的離開。
裴翌錦並沒有離開,而是跟趙亦隨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吸了一口煙,趙亦隨說。
“不。”
“放她一條生路。”
“不。”
趙亦隨怔了一下,便沒再說話。
雲朵睡了兩天之後,人漸漸的恢複過來,睡覺的時間也比較短了。
隻是每次醒來就木訥的盯著天花板,飯吃的也少。
一頓就吃幾口白粥,高芮看著心疼。
“朵朵,我給伯父伯母打電話,叫他們過來吧。”
“不要。”她已經這麼難過了,不想再讓父母這麼難過。
“你這樣不行,我們不能再這樣頹喪下去。”
雲朵眼神看向她,目光漸漸的清明起來。
“對,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一切都結束了,以後我的生命裏就再也沒有裴翌錦這個人了,我該振作起來。”
雲朵低聲呢喃,眼裏卻一閃而過的恨意讓高芮捕捉到。
心口一緊。
“好,我們要振作起來。”高芮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這兩天裴翌錦再雲朵睡著的時候進來看看,平時就隻在外麵。
他不敢進病房。
就這般煎熬的過了一個星期,雲朵的臉色慢慢恢複過來。
跟高芮說話的時間也比較多。
徐姐提著水果進來,就給雲朵一個大大的笑容。
“雲朵恢複的不錯,你快點好起來,我跟你說個事。”徐姐一臉神秘的朝她擠眉弄眼。
經過一周的心情調節,雲朵雖然還是甚少言語,卻心情也沒有先前那般憂鬱。
“什麼事?”
“就是你前陣子不是跟我說有什麼減肥計劃能減肥,你給我說說唄。”
孩子的事情在雲朵醒來之後,大家都默契的不去提起。
這對外人來說,也許隻是一個沒成型的小孩沒有了。
隻有自己孕育著的人才能明白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