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發刀太多遭報應了(1 / 2)

“他就是一個臭寫小說的,他懂什麼繪梨衣?”

書店走出來兩個穿校服的中學生,其中一人狠狠將剛發布的新書扔在地上,用改裝後的賽博機械嘴發出熱情的仿生口音:“作者熱烈的馬!拖更就算了,我從小學等到了現在,就等你給我一刀是吧?你還我的繪梨衣啊……”

另一個學生用賽博義肢拍著肩膀安慰他:“不能就這麼罵兩句算了,等我回去查到他家住址,咱們一起上門做客。我就不信了,三次元的實力還改變不了二次元結局?”

說著,兩人漸漸走遠。路邊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望著高樓林立的摩登城市發呆,聽到兩人的對話,無奈感慨一句:“怎麼作者生前會被寄刀片,死後還要被人指桑罵槐呢?”

青年長著一張動漫路人臉,戴著黑框眼鏡,留著燙到褪色的錫紙燙短發,一身平平無奇的裝扮,哪怕路上行人稀疏,也不會有目光注意到他。

他打量著周圍的建築,一座座高大的建築物直插天際,可能是受到曾經核戰爭的影響,很多建築物都已經褪了色。建築物之間有許多連通的管道,隱約可以看到有少數行人在裏麵走動。天空中還有一些正在飛行的無人機和交通工具,這裏的一切都在不斷衝擊著他的內心。

視線眺望遠處,一座比他剛才看到的所有建築都要宏偉壯麗的科技大樓進入了他的眼睛,就連他瞳孔中反射出來的倒影都是那麼的五彩壯觀。一塊巨大的牌匾掛在大門的正上方:“烏托邦”——每個人的精神樂園。

震驚了片刻,青年抱怨道:“靠,我穿越到自己的小說裏了?”

身為一名撲街作者,於翔的生活可以算得上充滿坎坷。

他從十四歲開始寫作,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他隻能打著手電筒,趴在被窩裏,蒙著頭用筆寫到深夜。

他的成績一般,文筆也一般,但架不住一股子倔強,本子被沒收了,他就憑著記憶重新寫,被老師和父母訓斥了,他就硬著頭皮接下所有的指責。

他開始在校刊上發表小說,也獲得了一些比賽獎項。考上了大學之後,他擔任文學社的社長,積極參加社會上的文學活動,慢慢積累了一些名氣,開始步入了作家的行業。

他白天工作,當過編輯,刷過盤子,做過後半夜的死亡流水線,每個月的收入隻有三千左右,晚上回家還要利用有限的時間寫作。

因為生活的坎坷,他喜歡把情緒發泄進小說裏,作品大多充滿了悲觀色彩,也成為了讀者口中癡迷於“發刀”的作者。

這個年頭,寫純文學已經沒有出頭路了。如果不是熱愛,於翔早就像其他朋友一樣選擇放棄了。

在寫作的第十年,好不容易混到了市作協會員的身份,可能是發過的刀子太多了,於翔的報應來了。

這麼多年,偏頭痛一直折磨著他,他去醫院做過好幾次檢查,但都查不出原因。醫生隻能判斷他因為寫作“用腦過度”,建議他適當休息。

他開始常備安眠藥和止痛藥,並依賴於酒精麻痹大腦,直到頭疼已經無法抑製,他才咬了咬牙,去大城市的省立醫院做了全麵檢查——

病因終於找到了,他的心髒上有個洞,氣泡通過血液進入腦血管,從而導致了頭疼。

這應該就是報應吧。他喜歡紮讀者的心,他的心髒就被“紮”出來了一個孔。

麵對高昂的手術費用,於翔咬了咬牙,選擇保守治療,並加大了創作精力投入,想在隨時都有可能真正“撲街”的時間裏,把自己腦海裏沒有寫完的小說計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