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並沒有將掌櫃所說的答複和補償放在心上,他感覺掌櫃不過是為了給雙方找台階罷了。在他想來,如果每個在暮晨樓被襲擊或這遭受欺淩人都能獲得補償,這暮晨樓未免也太高尚公正了,這和修者世界的強者為尊血腥殘忍並不符合。
修者世界弱肉強食,殺伐無限,死就死了,若非關係匪淺誰為你擔憂揪心?薑恒自覺並無深厚背景,暮晨樓這種存在應該不會為他勞煩心思。對方不找他麻煩他都覺得慶幸。要知道,這個瘋狂的世界,轉移仇恨遷怒他人的事情司空見慣。
然而,當薑恒快要走出暮晨樓大門的時候,那掌櫃老者卻叫住了他:“薑恒,請留步。”
薑恒轉身,問道:“老人家,有事?您老該不會想跟我討房租酒菜錢吧?”
掌櫃微笑著搖頭道:“自然不是,我們暮晨樓的信譽可不能毀在老朽手中。”說著,他翻手取出一枚儲物戒指,遞給薑恒道,“這是我們暮晨樓給你的補償,還請收下。有些事情,我想你也明白,暮晨樓不可能真正追究此事背後的主謀,也隻能給你另作補償,請多海涵。”
薑恒滲入些許靈魂之力,探查儲物戒指,卻是大吃一驚,發現其中竟有不少寶物。
“既然如此,小子也不矯情,這儲物戒指我就收下了。”薑恒倒也不客氣,直接收了塞入睡獅玉佩。現在他正值嚴重資源匱乏,好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俗話說有便宜不占是混蛋。
告別完掌櫃,薑恒再次啟程,前往七衍門。
“這小子,還真不客氣。”掌櫃望著薑恒的背影微微一笑,搖著頭回到暮晨樓。
“周老,那小子真的收了儲物戒指?”一名青年臉上有些不甘道。
“嗬嗬,你有意見?”掌櫃反問道。
“那可是暮晨樓足足五年的總收入啊!就這麼輕易送給那小子?”青年很是不忿。
掌櫃看了眼青年,歎了口氣往回走,若有深意輕聲道:“不足,尚遠遠不足......”
薑恒本想通過襄州城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七衍門山腳,但偏偏無奈的發現襄州城的傳送陣竟然處於維護階段,短時間內無法進行傳送。他惟有徒步前往,最少需要五六天的時間。
並不是襄州城距離七衍門太遙遠,而是橫穿襄州城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襄州城的麵積雖然不足霸磬城三分之一,但占地卻也有方圓兩千三百餘裏,極為龐大,常人難以橫穿而過。
薑恒又還未達到天魂境界,無法淩空飛行,徒步行走需要耗費很長時間。事實上,即便他能淩空飛行也不願那樣做,因為更容易遭受刺殺,而且難以反擊,在地麵上他更具優勢。
不然的話,他大可像其他人那樣雇傭襄州城的飛行妖獸前往七衍門,此地有專門業務。
“權當觀光吧,難得來到這麼繁華的城池。”薑恒自我安慰,未敢放鬆警惕。
他徒步行走,邊觀察襄州城的風光和建築,發現這座古城很不簡單。許多地方有著古老的道紋痕跡,像是遠古大能留下的悟道精華。隱晦而深奧,薑恒無法洞悉,強行將之烙印住。
縱然鍾離世家將絕大部分天地靈氣以大神通彙聚入家族城堡,這裏依然有著濃鬱的天地靈氣。且此地的天地靈氣和十萬大山截然不同,並非濃鬱與否的區別。十萬大山的天地靈氣有著大自然的純淨,以及或安寧,或磅礴,或和煦等等的氣息,而襄州城卻不然。
這裏,有著紅塵的味道。
紅塵俗世,風花雪月,萬千羈絆隨身,卻偏是絕佳曆練之地。
紅塵之中,最是適合修煉心性。隻因滾滾紅塵存在無盡因果磨礪。當然,自古以來,天賦上佳的修者沉迷於紅塵而在修煉一途低迷不上進的情況數不盡數。這亦是磨礪的意義。
踏塵而過,海闊天空任憑遨遊,沉迷不振,自此淪為平庸之輩。
薑恒快步行走,雖是觀光但也不願浪費多餘時光,日後還能再次返回此地。待到襄州城的傳送陣維護完畢,自七衍門內不乏前來此地的機會,隻要他在七衍門足夠被重視。他懷疑,此城的傳送陣如此巧合處於維護期,很可能是鈕柒月特意安排,那是個很有性格的彪悍女人。
“嗯?”
突然,他停下腳步,望向右側的大道,眼裏露出濃濃的興趣。
“石坊?這就是襄州城的賭石坊吧。去瞧瞧,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我現在雖然還很難辨認礦母的級別,但珍稀礦石卻能通過九蒼之術窺探,且諸多神異之物此時的九蒼之力均有所感應。賭石,我這可是占盡優勢,若還不賺反虧,被黑闕知曉怕是得被嘲笑死。”
薑恒腦中浮現出黑闕瞪眼嘶聲的凶厲模樣,笑了笑走向右側大街。
這裏說是石坊,實則上是由大大小小兩百餘間賭石坊組成,足有十數裏之長的賭石大道。襄州城的石坊就如襄州城本身,規模並非霧海州最大,但其繁華程度卻無疑是霧海州之最。隻源於其開放程度之最,以及相對的公正平等環境。不似霸磬城的賭石坊,若非有強硬背景或者強橫實力,輕易不敢開出大手筆,否則很容易遭人覬覦,前腳踏出背後便被猛捅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