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海州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更兼人性炎涼,隻求慘劇不沾身,其他人的安危無暇顧及。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我們藍岐城又有四名修者被刺身亡,據說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但卻無人發現刺殺者。真是太可怕了,死者之中有一位還是天魂境六重天的呢!”
“不僅藍岐城,炎鍺城亦有數名修者死於非命,傳聞大都是霸磬門的弟子。不過修為和地位都不高,隻是地命境的外門弟子。除此之外,還有數名七衍門和鍾離世家的弟子在賢豐城遊離之時喪命,他們中有也天魂境六重天的強者。”
“據說除了天巫教之外,其他三大王者大教都已經近乎發飆,派出諸多造化境以上的強者搜索整個霧海州,要揪出幕後黑手。還有鍾離世家等一流勢力也紛紛出動,不過他們都各自為政沒有結成聯盟。因誰也不相信誰,結盟說不定更容易釀出悲劇。”
藍岐城,霧海州東麵的一座中型古城,規模不足襄州城十分之一,但曆史悠久,商貿發達,人煙繁雜,也算是頗為繁榮的古城。此時城中有無數人聚集在各個酒樓飯館中談論近來修者大量被刺身亡的事情。他們中有許多人坐立不安,心驚肉跳,卻也有不少人淡然自若。
心緒不安者,多半是造化境以下實力平凡的修者,也有相當部分人為各自親友擔心受怕。
淡然自若者,除卻小部分有強大自信的修者之外,更多的卻是些壓根沒有半點修為的人。
此前,每天都有無數人為自己啟靈失敗無法修煉元力而懊惱傷心,甚至有些人悲痛欲絕認為人生在世已毫無意義。以至於小部分人就因啟靈失敗而自我了結生命。而如今,卻有不少人反倒慶幸自己不是修者,因為這場動亂的始作俑者目的很明確,自始至終都隻刺殺修者。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莫過於此。”
一家小酒肆中,一名青袍男子輕聲歎息。
“大哲,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你小子之前殺人的時候可比這些人無情得多。”說話者,一身白衣勝雪,麵容俊美優雅,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七衍門的少門主吳天化。
“這不同,他們該死。”鍾離昊哲話不多,平靜的眼神之中有淡淡的憂傷。
吳天化努嘴笑了笑,歎息道:“我們進階得實在太不是時候啊,否則的話倒是可能看看那些暗殺者是什麼水準,殺了那麼多人竟然還能不被發現。那些家夥的隱匿和暗殺之術很令我好奇呢!”
“或許,隻有一人。”鍾離昊哲說道。
“一人?你開什麼玩笑?難不成那家夥還有瞬移不成?如果他真掌握那麼強橫的空間法則,天下間有哪個造化境修者能躲過其暗殺?別說你我,就是麥師兄也不可能幸免。”吳天化表示無法苟同,認為那暗中的刺殺者實力應該不會太強,就是隱匿之術極為高明。
鍾離昊哲表情嚴肅,沉聲道:“殺人者,是魂兵,他始終沒有親自出手。”
聞言,吳天化麵露思索,摩挲著下巴尋思道:“好像是這樣,且那些魂兵很特殊,一次過後便威能盡失。那家夥從來不親自殺人,無疑是在掩飾身份,或許我們認識。隻是,霧海州之中已知的強者裏麵誰能擁有那麼多鑄造魂兵的材料?那些魂兵雖然是一次性的,但用的卻是四五品魂兵材料。哪個家夥會這麼奢侈用如此巨量材料鑄造大量一次性魂兵?最重要的還是動機,殺了那麼多人,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
鍾離昊哲搖頭:“不知道,但霧海州無疑將會大亂。”
吳天化歎道:“不是將會,大亂已經揭幕了啊!”
“嗯?”鍾離昊哲看了眼對方,表示疑惑。
吳天化舉目望天,而後視線掃向遠方,嘴角抿起森冷的笑意:“那些家夥太過陰魂不散,還是讓我們主動迎擊徹底誅滅吧。哼,霸磬門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將二代弟子都派出來了。”
鍾離昊哲眼底神光閃爍,有些憂慮道:“殺太多人,對我們並無好處。”
“難道不殺就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和霸磬門之間本來就是死敵,隻不過懾於各自的底蘊才始終沒有爆發磨滅傳承的大戰。但戰爭,在我們之間從未停歇。再說了,今天我們不殺他們,將來說不定他們反倒會成為七衍門和鍾離世家的威脅。還有,你真能避免嗎?”吳天化冷笑嘲諷,他始終有些看不慣鍾離昊哲的所謂懷柔,他信奉鐵血手段,這是強者為尊的世界。
就在吳天化說話,鍾離昊哲思索間,遠處的群影卻已經逼近而來。
吳天化冷淡地道:“這就是我們所熟悉的世界。”而後他霍然起身,邁步迎上來者。鍾離昊哲輕歎,旋即無聲緊跟其後。
“怎麼?終於不逃了嗎?”迎麵而來,一名手持黑鋼大刀的中年男子嗤笑道,冷冷地盯著吳天化兩人,仿佛要從他們臉上尋找出心境膽怯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