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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凇意低垂著目光,一句話都沒說。
那小廝更是囂張,直言道:“莫不是二公主府上沒有好吃好喝的供著四皇子,四皇子今日非得跟咱們公子爭這一間屋子?”
祁凇意抬頭,那雙眼睛冷的很,淬了冰一般。掃視過雲來酒樓中的人群,在觸及一角的時候又低了下去。
隻是冷聲說道:“二公主隻是收留在下無處可去,莫要誹謗。酒樓是二公主定下的,王公子還是另尋他處。”
王襄站在一旁看戲,高高在上似乎在看什麼螻蟻一般。
“四皇子,那今日這雅間,我若是非要不可呢?”
一道女聲從大門口傳了過來:“非要不可,你憑什麼?”
是林朝樂回來了,她提著油紙包好的點心,驕傲的站在了一旁,似乎這些流言蜚語統統不能傳進她的耳朵。
周遭的百姓頃刻間噤了聲,低頭開始吃東西。
那小廝被駭得後退一步。
王襄看向林朝樂,現在還不是得罪她的時候,於是拱手後退,轉身便走了。
“等等。”
王襄轉頭,冷著臉看過來。
林朝樂毫不示弱:“四皇子來者是客,王公子此舉是不是怠慢貴客了?”
王襄笑了,笑的滲人。這長公主一派的人可真是討厭,一個柳星輝冥頑不靈,一個二公主仗勢欺人。
“四皇子,得罪了。”
說罷,轉頭就走,看也不看四周的人一眼。
羌青和春桃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站在一邊。
“王公子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如此對待四皇子。明明就是我們先來的。”春桃義憤填膺的說道。
在雅間落座,剛才的情形卻時刻浮現在腦海中,實在令人不爽。
但是當事人卻一派雲淡風輕。
“公主殿下吃菜,莫要生氣。”
林朝樂:“你不生氣?”
祁凇意搖搖頭,挑了魚腹處最嬌嫩的部分挑給了林朝樂。
林朝樂一把握住了他的筷子,四目相對,一雙眼睛無悲無喜似乎看淡紅塵,一雙眼睛澄澈水亮,帶著不諳世事的懵懂。
祁凇意掙了開,慢慢挑起了魚肉。
羌青在一旁說道:“若是連著也要生氣,公子怕是早就氣死了。”
祁凇意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羌青馬上噤了聲。
林朝樂看向羌青,說道:“你繼續說。”
羌青這才說道:“公主殿下知道,來追雲國的質子隻有國家進獻的貢品足夠珍貴,足夠好才能在永享富貴。可是祁國當年在大戰之後便傷了元氣,這些年來總是有著各種天災人禍,別說是進獻貢品,就是自己國家的民生都成問題。”
“再加上公子的母妃當年難產去世,祁皇陛下傷心欲絕,為公子尋醫問藥數十年沒有結果,最後隻能忍痛放棄。祁皇陛下後宮佳麗三千,怕是早就忘了公子的存在了。自己的國家如此輕視公子,追雲國的奴才們都是看人下菜的,自然不會有好臉色看。”
“缺衣少食是常事,別說是公子調理身子的藥了,總是有了這頓沒有那頓的。冬日無炭,夏日無冰。公子能夠活到今日,還真是老天保佑。所以,公子身邊除了我就沒有其他人。在質子府中,隨便一個灑掃奴才都能對公子呼來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