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璟抱著手臂眼都不抬一下,嘴角微揚:“一沾枕頭就睡著,你是豬嗎?”
明央央收回了手,一臉尷尬。貌似她比豬能吃,還比豬能睡。
“反正方才多謝了,”明央央輕咳了一下,“不過以後你還是不要睡別人床下了,怪滲人的。”
卓千璟反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明央央都要被氣笑了。正常人誰沒事喜歡睡床底?還是睡別人的床底。
明央央一臉嚴肅:“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卓千璟冷哼了一聲,嘲諷道:“厲害,不愧是識文斷字的。”
明央央沒有理他,轉身進了屋子將門鎖上幾道,這才閉眼入眠。清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朝床底看去,見無人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明央央端著一碗自製美食敲響了卓千璟的房門。屋內無人應答,明央央徑直推門而入。一抬眼,床榻上果然不見卓千璟的身影,明央央彎腰瞧著床底下露出的那半截衣袍。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卓千璟,”明央央略抬高了些嗓音,“吃完飯你就上路吧。”
床底下那人鑽出半個腦袋,疑惑地看著明央央:“斷頭飯,你下毒了?”
明央央直搖頭。他想死,她還沒毒呢。
卓千璟縮出床底,一雙眼睛淡淡掃過明央央手中端的盤子。
“你在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明央央苦口婆心地勸,“你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擁有過怎麼多身份。我不相信你會是放不下的人。你瞧瞧,白書生將你我騙得團團轉。可是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他現在又得了知縣大人的勢,族中人對他也是另眼相看。”
“大哥,小妹我也是擔心你。你想想,你現在身無分文,你拿什麼和他爭?你雖有一身武藝,但是白書生絲毫不比你差。你那日和他陣前對峙,難道會看不出來嗎?”
卓千璟麵色凝重,半晌才若有所思道:“我可以隻殺白書生,但我絕不會離開。”
明央央苦笑了一下,雙手合十懇求道:“算我求你了,好嗎?你自己看看,你留在這我的風評都成什麼樣了?”明央央嚴重懷疑吳屠戶和她斷絕關係就是因為那些莫須有的事。
卓千璟將腿一伸,撩開袍子,冷笑道:“你有過什麼好的風評?與人私奔不成被浸豬籠,好吃懶做,惡毒後母……”他眉眼輕挑,“哦——貌似還多了個委身賊匪,水性楊花的稱號。”
“我突然不想殺掉白書生了。”卓千璟用指頭敲著膝蓋骨,微微笑道。
明央央:“???”
仇恨消失得這麼快的嗎?
“我覺得,你在他身邊就是最大的禍害!”卓千璟氣死人不償命地補刀。
明央央嘴都氣歪了:“你可以繼續沉默,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
明央央在午後背了個背簍,往身上別了把鐮刀。這麼做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實際上她什麼也沒做。在遠處就看見李二狗鬼鬼祟祟,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明央央手中握了一把鐮刀,李二狗看見後心虛地從旁走過。
“李二狗,你去族長那告狀了?!”明央央攔住了李二狗的去路。
李二狗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嘀咕道:“我哪敢惹姑奶奶您啊?那天我一時鬼迷心竅,聽人挑唆。您的名聲是不好,但是奈何你夠潑,還有白書生那張嘴將您誇得是天花亂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