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親人出嫁 親情涼薄(1 / 2)

1990 年的春天。

這天對於沈家來說可是個大喜的日子,因為沈家的大女 兒沈藍在這天出嫁,沈家大院呈現著一片片吉祥又忙碌的身影,雖然他們都在不停地忙碌著,但也看得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而這個時候一個長約四五歲的小女孩,卻坐在一堆木柴堆上玩耍著,眼睛不停地望向外麵。小女孩被奶奶林婆看著,除了待在柴房裏,哪都不許去。因為在大家的眼中她是一個性格怪癖的孩子,瞧她長著一張圓嘟嘟紅得像蘋果的小臉蛋,紮著兩條羊角辮,彎彎的眉毛下麵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襯托著一張櫻桃小嘴。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令人喜愛的小女孩, 偏偏她看人的眼神卻總是冷冰冰,從她的眼神裏折射出來的根本不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反而是一種深邃遙遠的感覺。 她的大伯怕她壞了今天的喜慶,所以叫奶奶看著她,不讓她到處亂跑,在客人麵前丟臉。

小女孩盡量把身子往外探,讓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外麵來來往往的那些人在做著什麼。她心裏很清楚,今天是大姐嫁人的日子,他們都在為大姐做著準備。大姐在這個家也不是很受歡迎,因為聽爸媽說大姐從小到大都不學好,讀初中就跟著那些男人出去外麵鬼混,所以她才會那麼早早地出嫁, 要知道大姐今年才十八歲。沈夏還從那些大人的嘴巴裏聽到,大姐夫也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人,還賭博嗜酒,不過他家裏很有錢而且對大姐也挺好,所以大姐才不顧家人反對要嫁給他。雖然對那些大人的描述懵懵懂懂,但大姐也一定是討厭大伯他們,所以才會這麼急著嫁人的,小女孩的心裏這麼想著。

不管大姐在他們心目中是什麼樣子的,對於她而言,大 姐就是在這個家裏除了父母之外最疼自己的人,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給她帶上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還會笑著摸摸自己的頭,那一刻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好想出去看看今日是新娘的大姐,可是奶奶不讓,還說她會誤事。

“小夏,奶奶知道你想去看大姐,要不然她嫁人之後你 就更少機會看到她了,但是你要想想,你是個不吉利的人,你這樣會害了大姐的!”林婆板起了一張臉對著沈夏說著訓,她從未考慮過沈夏是她的親孫女,也沒有考慮過她這些話會對她有什麼傷害。

“我才不是不吉利的人!大姐說了,你們都是重男輕女的壞蛋!”沈夏用她那冷冰冰的眼神瞪著眼前的這位老太婆,幾乎不敢相信她會是自己的奶奶。

“你這個掃門星,你才多大年紀就學會了這些?”林婆 被她氣得暴跳如雷,她沒料到這小東西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她把手舉起來準備狠狠打下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還隻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我不是掃門星!我不是!我討厭你們!”沈夏聽媽媽說過,她出生的那天剛好碰上爺爺去世了,而她又剛好是家裏排行第四,在這種家庭裏特別迷信的,覺得“四”就是對應死, 她一出生就克死了爺爺,所以她被扣上了“掃門星”的帽子。 麵對奶奶即將甩下來的耳光沈夏沒有畏懼,反而趁林婆分神之際一把推開跑了出去,林婆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這丫頭跑出去搗亂!連忙追了出去。

沈夏來到院子看到了穿著紅色旗袍的大姐正在迎客人,大姐是多麼的漂亮啊,就像天上的仙女讓她看得入神。她走上前去,所有人都驚訝著,幾乎沈家的賓客都知道,這小女孩帶著 不祥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爺爺,隻是今天是沈家大女兒大喜日子,他們也不敢多嚼舌根。沈夏的大伯更是生氣,把她扯到了一邊,然後用力甩開她的手,那表情就像碰到什麼瘟疫一般,堅決不讓她靠近沈藍,他對剛追上來的林婆一頓怒吼: “媽,我不是讓你要看好她嗎?她會破壞喜慶的!”

沈夏的媽媽舒小香見狀趕緊把沈夏拉到一邊,她的心裏顯得極其不安,她不知道這家人接下來會怎麼對付這個隻有五歲 的孩子,再怎麼說,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又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別人打罵呢?

“這死丫頭趁我沒注意就偷跑出來了!”林婆一邊喘著氣,一邊斥責著沈夏。

“小夏,你怎麼跑出來了?”

“媽媽,我想送送大姐,她待我可好了。”一說到大姐 沈夏的臉上就露出了平時少有的幸福,她用誠懇的目光看著媽媽,希望她能夠答應。

“你就做夢啊,我爸說了你是我家最不吉利的人,我爸 才不要你去送大姐出嫁咧。”一個穿著小西服大約十三四歲的男孩走了過來,看到沈夏便不惜嘲笑她,平時他就看她不順眼,要怪隻怪她是個女的,盡管他比她大,盡管他欺負了她,他也是受到保護的那一方,而他便是大伯沈向添的兒子沈奇,也是沈夏的二哥,他梳著中分頭,一張略方的臉上還隱隱約約冒著幾顆小痘痘,此刻帶著嘲弄的目光盯著沈夏,而在沈夏的眼裏他就像電視上的那些小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