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去了!
一個婦道人家,大晚上的不在家呆著,鬼鬼祟祟的,又出去會哪個相好的了!”
秦淮茹剛把盛著香油的大海碗放進自己家的櫥櫃裏,背後突然冷不丁傳來了一聲老夜貓子一樣的叫罵聲。
“唔……咕嚕……
啊,媽,您還沒睡呢?”
受到驚嚇的小寡婦,一不留神就把嘴裏一直含著沒舍得吐掉的香油咽了下去。
看著蹲坐在炕頭上,瞪著兩隻綠油油的眼珠子又銼又胖的賈張氏,秦淮茹從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這老嘎嘣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把自己當牲口使喚。
白天在工廠上了一天班,下班之後還要給她和孩子做飯洗衣服,家裏鬧饑荒,斷了糧還得讓自己一個小寡婦出去想辦法。
自己在外麵借糧,讓別的老爺們兒占便宜調戲,回到家裏還得聽她的嚼舌根子說風涼話。
要不是為了現在自己城市的戶口,和在軋鋼廠的工作,秦淮茹早帶著孩子改嫁了,哪裏還會受這銼老太婆的氣?
“哼,我睡著,我睡著了你就不回來了是不是!
你男人才走了多長時間,你就憋不住褲襠裏長草了!
自己夾不住,就不能在家裏找根棒槌自己磨蹭磨蹭,非得出去招騾子逗馬是不?
你可別忘了,你的工作戶口全落在我們家呢。
你要是真幹出什麼不檢點的事,你就準備卷鋪蓋卷滾回農村當你的鄉下丫頭去吧……”
秦淮茹的老婆婆賈張氏盤著腿兒,坐在炕頭上越罵越起勁兒。
她知道自己的兒媳婦舍不得城裏人的身份,更是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再回到自己農村老家去種地的。
所以每次她都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對待秦淮茹。
“媽,我沒有……
我剛才就是在後院曉娥那兒待了一會兒,白天我聽說她受欺負了,所以剛才就去她家安慰了她一會兒。
這不臨走的時候她還給我帶了半碗香油呢,說是拿回來讓孩子和您嚐嚐鮮。”
“什麼,香油?
在哪兒呢……”
一聽到有香油,賈張氏也顧不得再訓斥秦淮茹的不是了。兩腳一伸穿上鞋就從炕上溜了下來,急匆匆的就跑到碗櫃裏扒拉了起來。
“呦~還真是香油!
這大半碗香油要是換成棒子麵兒,不得換個10來斤回來呀……
哼,許大茂家那隻不下蛋的老母雞,這次怎麼懂事兒了?
有這好東西就該接濟給我們家!她個不下蛋的老母雞又不養活孩子,憑什麼吃的這麼好……”
秦淮茹聽得直撇嘴。
自己這老婆婆好吃懶做不說,嘴巴更是比糞坑還要臭,人家的東西白給了不說,在她嘴裏還聽不出一句人話來,好像白拿人家的東西就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行了,趕緊上炕睡覺去吧。
明天早起,你去廠裏再找領導說說看,把馬家那倆小子的房子給要過來!”
賈張氏小心的把裝香油的碗往櫃子最裏麵推了推,有了這半碗香油這次她算是放過了秦淮茹,但是轉口又打起了馬明家房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