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忽然在門外響起,同時也將蕭凡的心神牽扯過去。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門口處,漆黑的雙瞳中閃過一絲莫名神采。
吱呀!
門被慢慢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來人一身黑衫,看上去是一個約莫三四十左右的男子,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眼神依稀透露著些許淩厲,讓人一見便心生敬意,隻不過此時那淩厲的眼神卻是有些複雜,臉龐也是略顯蒼白,將那淩厲遮掩了大半。整個人似乎透露著些許病態。
男子慢慢走近蕭凡,他眼神略微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被鐵鏈纏身的少年,臉龐上閃過一絲難言的痛苦之色,在與蕭凡對視中,眼神也是有些閃躲。
蕭凡目光淡淡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子,眼神冷漠,不言不語。
“小凡,最近可好?”對視了片刻,男子終於是忍不住的出了聲。
微微偏著頭,蕭凡直勾勾的盯著麵前麵色無奈的男子,稚嫩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怨恨。對於男子的話,根本不加理會。
“小凡,對不起,你知道,這件事,父親真的插不了手。”蕭凡臉上劃過的一絲怨恨,讓的男子心中愧疚無比。
男子便是蕭凡的父親,蕭家下任族長繼承人的最有力的競爭者,也是現任族長幾位兒子中最出色的一個,蕭陵。
“一閉關,就是半年,這一次出關恐怕是有著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吧!”眼波微微一抬,蕭凡看了一眼麵色有些蒼白的蕭陵,輕笑一聲,那種猶如陌生人之間對話的語氣讓的蕭陵心中苦澀:“我可不認為您這樣的大人物會有空閑時間來看我這個將廢之人。”
麵對自己兒子的話語中毫不掩飾的諷刺,蕭陵麵色有些痛苦,劇烈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色因為急喘而泛上些許病態般的紅潤。
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惱怒,他眼神略帶幾分慈愛的看著眼前這個言語間盡是淩冽的蕭凡,若是這般發泄能讓他心中好受些,那就讓他發泄吧!
自己的兒子隻有自己最清楚,半年前,當蕭凡被無情的鎖上囚魔生玄鐵時,他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沒有半句話語,當天,他便閉關,渡魔障劫,這一渡便是半年。
半年的時間,他沒有再過問蕭凡的半點情況。
蕭陵知道,自己當時的不作為,就已經狠狠的在兒子那幼小的心靈上無情的插上了一刀,這一刀若是處理不好,或許這把刀就將永遠橫插在自己與兒子之間,傷口的裂縫永遠無法愈合,父子的親情如那破鏡,再難以重圓。
但即便是這樣,蕭陵也沒有多少後悔,因為即便時間倒流到半年前,他也依舊還會這樣做,正如他剛才所說,這件事,他真的插不上手。
他不能插手,也不能求情,因為他的求情,就是等於在把他的兒子推上絕路。
“若是這樣能讓你心裏痛快一些,那你就罵吧!這是父親應得的懲罰。”苦澀一笑,蕭陵搖了搖頭,道。
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讓自己感受到父愛的溫暖,也是第一次讓他心中產生怨恨的男子,片刻後,蕭凡最終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管自己再怎麼怨他,恨他,他終歸都是自己的父親,是那個在自己不高興的時候能將自己舉過頭頂,騎在他脖子上,逗自己開心的父親。
半年前,當自己被囚禁於此,他沒有半點言語,他恨他。
半年的時間,那個作為父親的男人沒有體現半點父親對兒子的關愛之情,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