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了我血液裏有催情藥成分,才僥幸逃過牢獄之災。”
“事後我遇見姓武的,我問他為什麼,你們猜他怎麼說?”
孫雨明看了寧遠三人一眼,臉上有一抹難以置信之色,“他說是為了家裏的生意,說讓我犧牲一下,很值得,還說他會補償我?”
“嗬嗬,我的人生幾乎被毀了三分之一,他居然說是為了一個生意?”
“也是在那之後,我的生活徹底變了。”
“原本健康的家人忽然病逝,我勵誌成為服裝設計師的姐姐忽然失蹤,再出現時,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娼妓……”
孫雨明說著自己的曾經,神情一點點崩潰。
最終,他捂住了自己的臉,無聲哭泣。
如今的孫雨明才三十歲出頭,卻已經滿頭生白,麵有溝壑,連脊背都佝僂許多。
明明是而立之年,卻更像是個被生活壓垮的年經六十的老人。
看著這樣的孫雨明,寧遠琢磨著估計是沒法問下去了。
然而,路麟和戚誌成沒有絲毫動搖,依舊平靜的坐著,等孫雨明冷靜下來。
一段時間後,孫雨明終於冷靜下來。
而路麟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對於你家的遭遇有沒有什麼懷疑的,懷疑對象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孫雨明的神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他有些滄桑的雙眼看著寧遠三人,視線依次從三人身上劃過。
忽然,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嘲弄。
“我懷疑,你們敢查嗎?”
“你懷疑了,我們就敢查。”
說這話的是戚誌成,他看著孫雨明,神情無比堅定。
看著戚誌成,孫雨明沉默片刻,忽然歎息一聲,“這算什麼,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嗎……我懷疑過那個高調宣布女生所有權的人……羅席興,但我沒有實際證據,隻是根據武煥的話猜的。”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路麟一收筆記本,很客氣的和孫雨明點點頭。
然後他轉身就走。
走了沒兩步,他忽然回頭,看向孫雨明,說道:
“對了,羅席興已經死了,您的人生還沒結束,請加油。”
說這話時,他仔細看著孫雨明的神情,捕捉到了他臉上的迷茫與恍惚,以及……解脫。
看到這兒,路麟微微點頭,帶著寧遠和戚誌成走了。
坐在車裏,寧遠看了眼還在路邊坐著發呆的,神情有些莫名。
坐在前排開車的路麟看了眼後視鏡,忽然問道:“八先生,你對‘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這句話怎麼看?”
聞言,寧遠思考片刻,才緩緩說道:
“正義不是或許會遲到,而是一定會遲到。”
“畢竟……被害人沒有被害的話,武協連立案調查都做不到吧。”
這話一出,車裏的戚誌成和路麟都沉默了。
許久後,戚誌成才歎了口氣,“的確,相比罪惡與傷害,正義始終慢上一步。”
寧遠看了眼窗外,輕聲開口,“也或許慢上好幾年……或者對一些當事人而言,正義永遠不會來,來了他們也已經看不到了。”
“……八先生的想法或許有些偏激。”
路麟啟動了車子,一邊緩緩說道:“抱著這樣的想法,可是很難在武協工作的。”
寧遠:“?我本來就不是武協的啊?!”
路麟:“……不好意思,教導新人的毛病犯了。”
戚誌成眉頭一挑,“老路,腳趾頭別摳鞋底。”
“你閉嘴!”
路麟低喝一聲,然後車子的猛地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