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色,很冷。
枯葉朽木,大雁南飛。
饒是修士,也少了些活力。
然而此刻,在千秋宗內,卻是嘈雜一片,熱鬧的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集市。
廣場上,但見那虞鴻飛的四周,擠滿了藥閣弟子,都在高喝必勝,言語激昂,神情狂熱。
看似瘋狂,實際上也很正常,這幾個月來,他們這些藥閣弟子之憋屈,仿若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向來都是他們高高在上,可這段時間裏,卻都要看器閣弟子的臉色。
沒有人敢反抗,就算是藥閣的親傳弟子,也唯有沉默。
說到底,都是因為器閣多了一個讓宗主大人都為之動容的絕世天才,由此,讓器閣所有的弟子,都變得與眾不同,都變得高貴非凡。
這就好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種屈辱,他們不想去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這種落差,來的太快,讓很多以往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藥閣弟子,很難適應。
他們感歎此生不逢時,感歎餘生都要活在器閣弟子的陰影之下。
所以,他們不得不嚐試的去習慣,不得不嚐試的去改變。
甚至有不少藥閣弟子譬如耿胖子之流,像牆頭草一樣去對去對虞川歌頌讚美,去對器閣弟子承歡獻媚。
見風使舵,借風使船,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他們自嘲中,無奈中,快要習慣了這番變化後,卻漸漸發現這器閣的絕世天才,越來越名不副實了。
從最初十息凝聚三條靈河,到一天凝聚一條,再到八天凝聚兩條。那時候他們隻以為虞川鬆懈了,可沒想到往後的兩個月裏,居然越來越慢。
從十息晉升百川一重,到九天晉升百川二重,時至今日又過了兩個月,才百川二重巔峰。
實際上,這等速度並不算慢,可如果僅僅是這種速度,則是完全不符合千年難遇的天才之名。
他們從議論到猜測,從猜測到起疑,從起疑到確信!
他們開始歡呼,開始雀躍,似乎終於不用再低聲下氣,不用再仰人鼻息。
在這一刻,他們可從來都不會想到虞川的大勢已去,會對宗門產生什麼影響。他們隻會想到自己,隻會想到自己再不用活在器閣弟子的陰影之下。
雖然,無論是長老,還是宗主都沒有明麵上的宣布,但依舊阻止不了弟子們的看法。
說起來這等事,本就很丟人現眼,宗裏自然不會出麵,否則豈不是親自否認了自己先前的肯定。
可偏偏,這虞川事到如今,居然還死要麵子的口出狂言,真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而在虞鴻飛聽到虞川說他自取其辱這句話之後,登時寒光霎起,森然開口:“成全本少爺我?小廢物,你莫不是當天才當傻了?”
“不是說今日不繞彎子麼,廢話這麼多,還打不打呀?”虞川打了一個哈欠,一臉輕視,看不出絲毫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