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上班途中的李易陽看著一旁的小巷,頓足許久。
那裏是自己每天最喜歡走的地方,可從昨天起這裏就成了自己的噩夢,李易陽很想逃或者說,不敢去想陸錦陽的一切,想從腦海中刪除一切。
和陸錦陽的一切相比,魏梓的一切更像是夢魘的根源。
魏梓是李易陽同村的孩子,從小父母離異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這一點和李易陽十分相似,在那個都很痛苦的時間長河中,兩個小孩相互取暖讓冷漠的氣息遠離了許多。
可魏梓又和李易陽不同,魏梓從小就看著父親酗酒後暴打母親,而後清醒後又對母親噓寒問暖。魏梓那時搞不懂這種情緒的釋放,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魏梓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什麼親人甚至連朋友都沒有,除了李易陽。
所以李易陽就成了魏梓的朋友,再後來的同伴。
所謂同伴就是在這個世界上相互慰藉的兩個人,對於同樣遭遇的人,相同的經曆會讓兩個人產生共情。
魏梓的性格孤僻很難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於是李易陽骨子中的善良包容了魏梓,包括暴虐和酗酒。
那些年裏,李易陽每次在爺爺家做完飯就會偷偷帶出飯菜給魏梓,即使這樣也沒有讓魏梓改變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依舊冷漠無情。
李易陽對此倒是沒有說什麼,人生已經如此怎麼改變?
於是在褪去青澀的年紀後,李易陽選擇和魏梓走在一起,或者說能走多遠走多遠吧。
對於陸錦陽的存在李易陽從未對魏梓說起,那是自己內心中最大的秘密,而陸錦陽的話就像自己最珍貴的禮物,怎麼會和別人分享。
每次魏梓發狂家暴般地對待李易陽,李易陽心裏都在想著陸錦陽,那是自己能承受這種痛苦最大的動力。
可如今失去了陸錦陽,自己以後該怎麼辦?自己的未來又給誰看?
李易陽抬頭看著那扇綠色漆麵後門上醒目的白色封條,心裏的痛楚讓李易陽再一次流下眼淚。
與被魏梓毆打相比,這種心裏的痛才是煎熬,鬼使神差的李易陽不知不覺走到了書店後門這裏看著鐵門發呆。
突然李易陽伸手去撕那門上的封條,李易陽想進去再看一看陸錦陽的生活痕跡,哪怕隻有一眼。
李易陽很後悔為何當初自己沒有勇氣去麵對陸錦陽,如果自己坦然麵對陸錦陽會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不知何時一個人出現在李易陽身後,一把拉開李易陽,李易陽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男穿著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的工作服,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頭上戴著破舊甚至有些油光的黑色鴨舌帽看不出年紀,可那雙手上麵的褶皺,讓李易陽意識到這是一位上年紀的老人。
這老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劉頭。
“這個不能撕,違法的!”老劉頭故意壓下聲音,似乎不想別人注意到這裏。
李易陽雙眼轉著淚花嘴角抖動,可憐的模樣讓老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走吧!”老劉頭擺擺手,示意李易陽離開。
李易陽失魂落魄地點點頭準備離開,也就這時李易陽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老劉頭的袖口中,似乎戴著什麼東西。
“那是……”李易陽的眼神很好,那東西好像是手串。
李易陽剛要說些什麼,一轉頭老劉頭的身影就不見了。
李易陽一邊朝著茶莊走,一邊回想著老劉頭手上的手串。
越想,李易陽越覺得,那手串似乎在哪裏見過,等李易陽收拾完茶莊東西後在,坐在椅子上看著桌麵上的茶杯時,猛然坐起。
“那手串怎麼和我丟的有些像?”
李易陽心裏的熟悉感一下就把老劉頭手上的手串和自己當年遺失的手串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