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握住了我的手，最後，卻又悄悄鬆開。
我有些緊張。
本以為今晚一切都會順理成章，可傅錦卻輕描淡寫地拒絕了我。
床上，張敏和衣抱住了我。
“睡吧。”
她在我耳邊輕聲說著，嗓音微微喑啞。
我不知道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疼是為何，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對我心動過。
可她既然拒絕了，我當然不會強迫她。
其實，能這樣將她抱在懷裏，能湊過去輕輕吻著她的唇，已經是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我輕輕環住她的腰身。
“晚安，張敏。”
似乎有些什麼，在一點點填滿我原本空虛的那顆心髒。
家裏窗明幾淨，尚有飯菜餘香，將傅錦抱在懷中，耳邊是她平緩的呼吸聲，這種日子，請再給我幾百年。
我以為張敏不會回應我的，可是，幾秒過後，耳邊還是響起了她的聲音。
“晚安，王彥。”
我的名字從她口中念出，竟有種讓人輕而易舉心動的感覺。
記得高一和張敏第一次見麵時，她問過我的名字，然後輕輕地笑：“很好聽。”
大抵就是初見時的那一笑，讓我栽的徹底。
我想的出神，便聽見張敏低聲問道：“在想什麼？”
我抬頭，剛巧與她對視。
她輕笑著，那雙純黑色的眸底氤氳著太多我看不透的情緒。
我看著她笑了笑，“我在想，那句話說的沒錯，年少時真的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餘生都不得安寧。”
張敏沒說話，隻是在沉默過後，微微收緊了攀著我手臂的手。
……
我和張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開始了\/同居\/生活。
我家就在本市，父母又經常忙於工作，也從不會來我這裏，我沒有把張敏帶給我的朋友們正式介紹。
一來，我其實也不是他男朋友，沒有什麼介紹的身份，二來……
其實，我是有些私心的。
張敏於我而言太過美好，我總是有種想要把她藏起來的心思，不願讓人看見。
於是，我瞞著所有人，以一天一萬的高價\/包養\/了張敏。
說是包養，其實，我們和普通的情侶並沒有什麼區別。
隻是——
我很快就要負擔不起她的費用了。
一天一萬，我手裏那點存款最多也就能支撐個十幾天。
說來，倒也算巧。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在我\/包養\/張敏的第十天，夜裏，她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大抵是淩晨 2 點 10 分，張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的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關靜音，像是怕錯過什麼一般。
電話鈴響，向來冷靜的她幾乎是猛地坐起身來，一把握住了枕邊的手機。
電話裏傳來一陣說話聲，我幾乎隻聽清了最後一句：“情況很不好，快過來！”
掛斷電話，張敏一個字都沒有和我說，飛快地起床穿衣。
我從未見她有過那麼凝重的臉色。
我忍不住問她，“怎麼了？”
可她不說話，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我的說話聲。
見她這幅樣子，我放心不下，便也開始穿衣服。
可張敏穿的飛快，穿好衣服，她直接出了房門。
“張敏！”
我急著喊了她一聲，連忙扯起外套追了出去。
門口，張敏正欲出門，卻又停下腳步，回身看了我一眼。
因為著急，我一隻腳踩著拖鞋，另一隻腳則赤著踩在地板上。
張敏低聲說道：“我有些急事，你先睡覺，今晚不用等我。”
我連忙跟上去，“我不放心你，我陪你一起去吧。”
張敏看了我兩眼，嗓音有點啞：“穿好鞋子吧，夜裏涼。”
我飛快地換了鞋，跟在張敏身後離開了。
我們攔了輛出租車。
由於張敏一直催促，司機倒也開的快，淩晨車少，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是醫院。
我們市最好的腫瘤醫院。
我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可張敏無父無母，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能夠讓她這麼惦記，甚至不惜出去當女模掙藥費。
下了出租車，張敏幾乎是一路飛奔進了醫院，我急匆匆地跟著，一路小跑。
急救室門前。
張敏看著裏麵亮著的燈，雙手緊攥。
不知為什麼，她看向裏麵的目光，似乎滿含希冀，我站在後麵看著她，我不知道她究竟都經曆過什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曆，才慢慢造就了如今的傅錦。
期間，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其實我有過想問她裏麵的是誰，可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打擾她。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燈滅，有醫生走了出來。
張敏幾乎是瞬間跑了過去，可是，醫生還是給了她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病人現在尚有一些意識，還有什麼話，就抓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