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溫然試著輕輕用手拍了下懷中男生的臉,見他沒有清醒的跡象,略有些秀氣的長眉微擰。
他費力的調整著抱著懷中男生的姿勢,可男生實在有些沉,目測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以及手下隔著衣服也能清晰感受到的肌肉線條。
溫然艱難的用一隻手將身上的純色外套脫下來,平鋪在巷子裏的青石地板上。
巷子裏昏暗,隻有一盞老舊的路燈亮著,周而複始的為巷子裏提供著並不算明亮的燈光。
連帶著被他放在自己外套上的年輕男生,這個狹窄的胡同口橫七豎八的躺了五個人。
自動忽略掉混混們的哀嚎聲,溫然的目光落在這個突然暈過去的男生上。
黑色衣服上沒有什麼灰塵痕跡,應該沒有被踢踹類的動作擊打過。
在場唯二的武器,散落在那個紋身男身邊的一把棒球棍,還有被他一書包砸飛的水果刀。
看來應該不是這些人造成的傷害導致他暈倒。
溫然默默的將自己的記憶調回到三分鍾前,自動忽略掉男生見到自己後的沉默怔愣。
暈過去之前,黑發男生做了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當時因為被砸飛的水果刀誤傷的紋身男,表情驚訝懊悔,接著就轉為平靜。
最後倒下去時的表情還帶著種意料之中的安詳。
他…是暈血吧。
溫然沉默了下,目光放在手臂仍然在不斷出血的倒黴紋身哥,又移回來。
一時間不知道這兩個人哪個更倒黴。
哦,也許自己更倒黴些。
溫然歎了口氣,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雙肩包,細致的拍掉上麵的灰塵。
抱著書包半靠在胡同的入口紅牆處,等待著警車的到來。
他剛開的小說裏有個角色身份是風流浪子,是各種夜場的常客。
但實際上溫然本人並沒有去過任何類似的場合,不能很好理解他在燈紅酒綠生活中在踐踏真心和渴望真心之間的跳躍。
那樣糜爛的靈魂卻發瘋的想在淤泥裏尋找一片淨土。
因此為了尋找寫作靈感,將這個人物更好的詮釋出來。
今天晚上他就來到附近的FREE酒吧,點了杯酒,安靜的觀察酒吧裏的人。
但觀察的太過投入,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還是一道從二樓投下的灼熱視線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能感受到那道視線並沒有任何惡意,便也沒有多加關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視線帶著股不知為何的膠黏。
溫然覺得奇怪,當時想抬頭找尋視線的主人,但一樓燈光太過斑斕,逆著光線並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不過好在,一分鍾後那道視線似乎感受到他的不適後,便移開了視線。
他當時在酒吧碼完對這個角色的新理解後,便沒再久留。
大概是在酒吧待的太久,溫然總覺得自己的身上也帶著股酒氣,便想著到附近散散步,吹吹身上的酒氣。
夜也晚了,他也沒有打算回寢室,準備找家附近的酒店隨便住一晚上。
不然按照他寢室裏那幾個人的性子,不知道明天又造出什麼謠來。
結果也就隨便散個步的功夫,就讓他碰上一出英雄救美的事來。
到最後,雙方兩敗俱傷,隻有他這個路人還清醒著。
“哥們你沒報警吧”
“你看今天這事你就當作沒看到怎麼樣”
“反正你也不認識地上這人是不”
溫然沒理會地上排排躺著的不能起身溜走的混混四人組的搭話,隻低著頭數著地上的光影。
“你他娘的是啞巴嗎,老子他媽的跟你說話呢”
紋身男恢複些力氣,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半坐在地上,大概是溫然此時低著頭抱著雙肩包無害的學生模樣給他的底氣。
又開始罵罵咧咧,黃豆般的眼睛裏的惡意扭曲著幾乎要溢出來。
沒等他再說話,黑色的雙肩包直直向他砸來,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紋身男的左胸口,連帶著他右胳膊上原本已經止住的傷口也再次裂開。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紋身男砸倒在地,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再也坐不起身,隻能捂住胸口有氣無力的哀嚎。
“我討厭你這樣說話”
“你可以再說,說一句,砸一次”
烏發雪膚的少年從巷口處走進來,身影挺拔如竹,並不明亮的路燈光在他白玉般的麵龐上投下一小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