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易招呼著梁箏來扶著烏大郎坐到麥秸稈上。
烏樊有些不情願,可也明白自己在扭捏就是耽誤眾人回家休息吃飯,這是要招人嫌的。
不情不願的坐在牛車上,好在梁箏也跟著坐在她的身邊,雖然梁箏正在和梁木易聊天還是讓她不開心,可旁邊就是她也讓她稍稍安下心。
“這回烏大郎不是我說,你是該收回了,估計你也沒去村西頭的旱地看吧,那地真是給糟踐的不輕。”
梁木易家裏有五畝田全靠他們一家老小集體耕種是以對於鄭家糟蹋良田的事情早就有了齟齬,這次趁著烏大郎在一口氣都倒了個幹淨。
烏樊聽著心裏也有了計較,這家人隻怕是料定了自己會死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而且自己那個娘是個不懂地的,人家說啥她信啥。
烏樊聽著點了點頭又開始和梁木易聊起了家常。
這番套話讓烏樊了解到這位堂哥已經定了親來年開春就要辦酒,這會兒正在努力攢銀子修葺家裏,而他家三個兄弟他才排老二下麵還有個差了五歲的弟弟,一家子也過得緊巴巴的,他也在發愁去哪裏賺點銀子好修個房子。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鄭家,烏樊這才明白當時梁箏聽到她輕飄飄說能要回來時那種蔑視的眼神了。
這鄭家的房子確實修的氣派,都是青磚大瓦的房子院子都是用石頭壘起的還特意填平夯實過,這會兒透過院門還能看到一家人坐在堂屋吃著午飯。
像是看到門口的眾人,一個矮個子曬得黑黝黝的男人從堂屋中出來衝著眾人打招呼道:“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梁箏靠在烏樊耳畔說道:“這就是鄭家二郎,人可精明著了。”
烏樊壓下耳畔的羞意,坐起身撐著身子下了牛車說道:“鄭二郎好久不見,想來我家娘子之前隻會過,這次我是來收回田地的。”
那鄭家二郎眼睛滴溜溜轉了兩下,知道這回她們人多自己占不到便宜,雖說道:“這是自然,這本就是烏家的地,隻是今日事忙田中還未來得及收割,可否等收了糧之後再談。”
烏樊明白人家是見占不到便宜才有次一說,但她也不想機會白白錯過繼續道:“二郎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那地種的到底咋樣村裏人都有眼睛都看得到,明明是上等的良田卻收成不足隔壁同等田地的一半,這我也不和你們計較了,現在家家戶戶早就收割準備翻地了,你們卻紋絲不動,是覺得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還是覺得別人都是傻子。”
這話說的很重,烏樊仗著一起來的梁家人多也就索性撕破了臉去。
那鄭家二郎被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地都給老大種了,是老大和爹娘吃定了烏家不願意耕種,不願意給這母子多送口糧才造成這結局。他屬實是不願意來做這個出麵人,可兩老在一個孝字壓的他又不得不做這個人。
鄭家老娘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倒在地上撒潑著喊著:“快來人呐,快來人呐,這烏家過河拆橋,我們辛辛苦苦耕種年景不好倒是賴上我們了。”
左鄰右舍聽到動靜也紛紛圍到鄭家院門口,有些人看到了梁箏與烏樊低頭嘀嘀咕咕的,也有那種早就被打點過的在外麵喊道著:“有天理嗎?這是要人家死啊,而且這佃田一事早在烏老爺子在世時就說好了一直給鄭家佃的,這會兒烏家大郎帶著新婦家的族人上門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