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你去哪兒了?”
鄭重守在那套監聽設備前,對剛走進辦公室的葉蕭問。
“我去過半島花園了。”
“去找那個漂亮的寡婦?”
“夠了,別問了。”葉蕭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煩,他向鄭重擺了擺手,坐了下來。
鄭重仔細觀察著葉蕭的表情說:“你的眼眶紅紅的,好象很疲倦吧?”
“是的,今天早上我五點半就出門了。”
“一大清早去找那漂亮的寡婦?你想幹什麼?”鄭重半開玩笑地說。
葉蕭從來不介意他的這種玩笑,他以自嘲的語氣說:“你猜我看到了誰?”
“可別告訴我你看到了幽靈。”
“我看到了馬達。”
“馬達是誰?”鄭重想了想,才記起來說,“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吧?”
葉蕭點點頭:“清晨六點鍾,我看到他從容顏的房子裏走出來。”
“你說什麼?”
“我說的就是這個。”他不願意再多說了。
“老公屍骨未寒,她就開始亂來了?”鄭重搖了搖頭說,“漂亮聰明的女人果然靠不住啊。我今後可不敢娶這種女人了,如果肯嫁給我的話。”
葉蕭卻不回答,他看了看窗外,一片陰雲籠罩著天際,許久都見不到陽光了。
鄭重繼續說:“周子全也挺倒黴的,別看這種人活著的時候多麼風光,死了以後照樣給人家戴了綠帽子。”說完,他吃吃地笑了笑。
“我可不喜歡取消一個凶殺案的受害者。”
鄭重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他歉意地說:“對不起,我隻是覺得這種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就象我過去說的那樣,住在半島花園裏的人,骨子裏都不是好東西。葉蕭,你是不是對你所崇拜的女偵探小說家很失望?行了,我能理解你的這種感覺。”
“我隻是感到意外,那個出租車司機馬達,我沒想到他居然能夠上她的——”葉蕭又把最後幾個字吃回到了肚子裏。
“因為容顏是一個特別的女人。”鄭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葉蕭,你的這套監聽設備可以還給技術科了。”
“為什麼?”
“剛才我檢測了一下,從昨天晚上起,容顏家的電話就全都不通了。”
“她把電話線給拔了?”
鄭重點了點頭:“毫無疑問。”
“恐怕她早就有所察覺了。”葉蕭站了起來,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她確實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女人,女偵探小說家?”鄭重輕蔑地說,“不如說是犯罪專家。葉蕭,你說她會不會跑了?就和桑小雲一樣。”
“目前還不會,她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她不會把自己暴露出來的。”
鄭重忽然想起來了,他從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材料交給葉蕭,說:“我差點忘了,剛才資料室的小劉給你送來這份東西。他還說你有些怪,偏要查什麼安息路,他把從1965年到1975年間,與安息路那棟房子有關的全部卷宗都送來了。”
“真有那棟房子?”葉蕭自己心裏也沒底,他抓起那份厚厚的材料,隻覺得一股黴味撲鼻。
鄭重在自己的鼻子前揮了揮手,他一直都很討厭舊資料裏散發出的那種味道,他站起來搖著頭說:“葉蕭啊,你這個人就是喜歡鑽到舊紙堆裏查案子,很沒勁的。好了,你一個人在這裏看吧,我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
“鑒定組,我去看看在羅新城死亡現場,發現的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沒有。”說完,鄭重快步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葉蕭獨自坐在房間裏,翻開了那份厚厚的資料,還有幾十疊卷宗。其實他也不喜歡鑽故紙堆,但是他以前幾樁案子的破獲,都離不開舊卷宗與舊資料,他相信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