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高懸,風吹起的浪,肉眼都能看到一層蒸蒸熱氣,蟬兒都懶懶的趴在樹枝丫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叫著。低矮的農家小院裏,一個少年蹲在地上看的入神,絲毫沒有感到身後有一個輕巧的腳步慢慢的靠近。
“哥!你在幹什麼?”
輕盈的女聲笑盈盈的一聲咋呼,少年倒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仿佛這樣的場景,已經習以為常了。少年沒有抬頭,還是注視著地上,有些無奈的道:“你都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咋咋呼呼。”隨時都是這麼咋呼,如果不驚嚇,早就擱在棺材板裏躺著了。
女孩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淺白的石板上,三隻螞蟻正在走來走去,卻怎麼也走不出男孩隨時挪動的樹枝攔路牆。
“哈哈,我不是小孩子,你才是。你比我還大兩歲,你還在這裏玩螞蟻,羞不羞?”女孩笑的放肆,仿佛看到一件特好玩的事。“哥,看不出來,你這年齡了,才發覺自己有童趣嗎?”
“什麼叫你這年齡,我就比你大兩歲,哥我今年十九,豈不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少年沒有抬頭,還是擺弄著那三隻螞蟻,嘴上卻不饒人,“看看你這一身大花布衣,大姑娘家家也不知道打扮下自己,小心以後沒人要。”
“羅秋!”小姑娘一聽這頓時有些炸毛。
羅秋,也就是這少年,聽到小妹語氣不對,抬頭一看,果然小姑娘臉上陰雲密布。他輕輕的嘀咕一句,“瞧瞧,惱羞成怒了,聽說女人越生氣,老的越快,哎,哥家有個老妹子,可難看了。”
下一刻,拳頭落在了他身上。
嘖,叫你嘴上不把門。
羅秋挨了一拳沒有還手,小姑娘頓覺無趣,也蹲下來看著這三隻螞蟻。但這熱浪隨著地氣蒸騰,小姑娘可沒有羅秋這麼好的耐心,看了十秒左右就忍不住問道:“哥,三隻螞蟻有啥看頭,值得你在這裏玩這麼久,還不如陪我去水溝摸點螃蟹。”
一說到摸螃蟹,她自己都忍不住眼裏一亮,好像是被自己的想法給打動了,立馬就要動身去找家夥什,準備去摸螃蟹。
羅秋終於忍不住歎氣一聲,指著地上的螞蟻道:“這三隻螞蟻是我看到最大的,它們來到了這裏,有可能是找食物,有可能是探路。”
小姑娘頓時覺得這些廢話無趣,打斷道:“所以你在這裏玩螞蟻?”臉上的表情,從剛才想去摸螃蟹的興趣,變成了鄙夷,仿佛第一次認清自己的哥哥,是個小傻子一般的眼神。
這麼大個人,擱這裏玩螞蟻,我十歲就不玩了。
羅秋幹脆坐在地上,手裏繼續擺弄著樹枝,看著團團轉的螞蟻道:“我隻想看看,我幹涉它們前進的路,把它們困在我隨時用樹枝繞成的圈裏,它們會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螞蟻會爬樹的,會被你這小樹枝擋住?”小姑娘更覺得這哥哥今天腦瓜子有點問題。
“它們的確會爬樹,也會從我的樹枝上爬過去,但我會把它們撥弄回來,讓它們繼續待在我想要的地方,但我剛才不小心把一隻螞蟻的身子戳破了。”
小姑娘聽到這裏又蹲下來去看,果然有一隻螞蟻拖著殘疾的身體,還在繼續爬來爬去。
它疼嗎?
這是她腦子裏的第一反應。
又頓覺無聊,螞蟻怎麼會疼?
“你真的無聊,去幫爺爺挑下糞,茅坑要滿了。”小姑娘臉上的表情開始複雜。
羅秋聽了也不生氣,繼續用樹枝挑動有一隻“越線”的螞蟻,螞蟻又回到了他的圈裏,“它們真的好脆弱,我甚至不用去捏,隻要用點力,它們就會死。而且,我還能隨心的左右它們的路,即使它們已經走出去了,我照樣能讓它們回到我的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