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樹林裏是冷意潮濕,但太陽一出來後,溫度急劇增高,這幾天天氣實在反常的厲害,按理說走在深山裏,到處都是遮天樹木,該是沒這麼熱才對。

現在事實就完全相反,空氣悶熱又潮濕,人感覺連呼吸都困難。從昨天就感覺該有雨下的,結果今天的太陽依舊按時升起,沒見任何下雨的跡象。

他們出發的遲,人和牲畜都補足了食物和營養,走路的腿腳也快了不少,中午沒有停下來,一直連續趕路。

孩子們前段路程還到處感覺到新鮮,但後段路就走不動了,要麼坐在牛車上,要麼坐在板車和獨輪車上。

順帶一提到是林子成的屁股終於好了,抹了兩回林瑞給的痱子粉紅腫消的非常快,盡管現在走路姿勢有點別扭,好歹能不占用板車的空間,也能將家夥什堆上去了。

林子成和譚瑛的女兒香香坐在板車上,眼巴巴的看著:“爹,我好渴啊!”

日頭正高,一路走一路出汗,現在別說孩子了,大人都渴的受不了。

林子成又何嚐不渴,他的嗓子都快冒煙了,此時仍不忘安慰女兒:“香香,再等等,再等等你叔就能找到水了。”

譚瑛看了丈夫一眼:“你就這樣確定?”

現在對於林子成來說,對於林瑞的信任度遠遠大於林平茂的,畢竟當初裏正大伯都相信堂弟的話才會選擇離開林家村。

“林瑞肯定能。”林子成篤定。

自從林瑞給的藥粉治好了他紅腫的屁股後,林子成對林瑞的信心不止一點兩點。

兩人談論的主角林瑞氣喘如牛,三兩一邊推著獨輪車一邊擔憂的看著林瑞:“主人,你還好吧?”

三兩覺得主人哪裏都好,怎麼這體質差成這樣,走幾步路就虛的不行,這哪能好啊,放他們村都娶不上媳婦呀!

林瑞擺擺手,連話都累的說不了一句。

人一熱,脾氣就暴躁,張大翠熱的滿身都是汗,林間的蜘蛛網也多,沾到臉上手上難受的要命。

一邊走一邊罵:“林長河,你就是個沒成算的東西,人家怎麼說你就怎麼信,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受這瘟罪!”

林子成聽不下去:“娘,你少說兩句吧,做這決定我們大家都有份,現在日子是苦了點,家裏人都整整齊齊的不好得很!”

“成子,什麼叫這決定大家都有份,你攛掇的爹有給我們選擇的餘地了嗎?我和陽子倒是不想走,爹同意嗎?寧可將家裏所有水田荒地都賣完 也不給我們留兩畝。”

“咱爹那麼喜歡你,將來跟你們過得了,別人家裏哪個不是長子得得家產多,換到咱們家呢,對小兒子的話言聽計從,我們這做兄嫂的徹底沒臉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說話的是林子陽的媳婦盧花,她是除張大翠外對離開林家村最有意義的,家裏的田地被拾掇的幹幹淨淨,野草都看不見一顆,田地裏的莊稼眼看著就能收獲了。

結果呢,就這樣三文不當兩文的賤賣了, 她在田地裏揮灑了多少血汗,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