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身披黃色大衣,腳穿白色過膝長靴的狗子。
它那靈動的雙眼閃著激情而又渴望的目光。
粉嫩的小舌頭不停的舔著油光鋥亮的小黑鼻子。
彎彎的短毛小尾巴歡快的不停搖晃,激起了一陣陣略帶寒意的涼風。
“啊切!”
狗子身後躺著一位衣衫襤褸,頭發淩亂,枯瘦如柴,滿臉布滿膿瘡的男人。
他摸了一把剛噴出來的鼻涕,艱難的抬起腦袋罵了一句。
“你他娘的,求你分給大黃一點吃的呢,給老子扇的我都感冒了。”
大黃似乎聽懂了身後那男人的罵聲,小尾巴更加賣力的搖晃。
它知道這道神助攻來的很漂亮,很完美。
“啊切...啊切...”
那男人鼻子一酸,連續又打了幾個大噴嚏,無奈又無力的他隻能抽抽嘴角。
顫抖的雙手緊了緊領口後,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而大黃微微翹起右邊的嘟唇,露出了那顆白白的小虎牙,狗臉上浮現一絲邪魅的微笑。
它前麵同樣有一個男人,隻不過他是背靠在一扇髒兮兮的牆上。
已經分不清什麼顏色的衣衫破敗不堪,頂著一頭剪不斷,理還亂的髒發。
五官輪廓還算英俊的臉上沾滿了黑灰,麵容雖然瞧不太清楚,但是一臉的稚嫩卻掩藏不住。
隻不過...
“啊切...”
大黃身後的男人又打了一個大噴嚏,他長歎一聲。
“哎...”
“瞎子啊,大黃就在你的正前方,趕緊讓它別再搖尾巴了,冷!”
原來大黃前方的那個男人是個瞎子,他的雙眼上纏著一層厚厚的黑布。
隻見他咧開嘴傻笑道:“嘿嘿,老高,知道了。”
他手裏捧著半截別人扔的烤紅薯,口中呢喃自語。
“廉者不吃嗟來之食!”
“大黃,給你吧!”
他破袖子一揮,將那半截烤紅薯慷慨的扔給了搖尾乞憐的大黃。
大黃自然不懂什麼是嗟來之食,眼睛好似裝了GPS定位一般。
張開大嘴準確無誤的一口接住了那半截烤紅薯。
隨後趴在他身前美滋滋的細細品嚐了起來。
對,是細細的品嚐,而不是學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吞棗而不知其味。
“咳咳...咳咳...”
“嗬嗬...就他娘的一個乞丐而已,整天裝什麼高雅呢?!”
“廉者不吃嗟來之食?我呸!想給大黃吃就明著給嘛!我相信它會感激你,能夠給你帶來好運。”
麵生膿瘡的男人名叫老高,他一臉不屑,不過言語中卻有一絲敬佩。
若是換做是他,早就將那半截烤紅薯吃進自己的肚裏了。
原來這兩個男人都是乞丐,他們居住的這條巷子狹窄昏暗,人流量稀少。
原本有好幾名乞丐,可是後來都陸陸續續的或走掉了,或死掉了。
現在隻剩下還有半條命的老高以及那位愛裝清高的瞎子,仍然還在此巷子乞討。
瞎子不喜歡學著大黃的樣子搖尾乞憐,討好過路之人。
所以路人願意給他扔點吃的,他就吃,沒人扔吃的,他就隻能挨餓了。
平時都是老高乞討一點吃的,分少許給他,一直把他的命吊著,所以瞎子還是很感激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