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滅
“……醜丫頭,果然是裝的,明明是跟主人那麼親近的……”
誰在說話?有些討厭的熟悉。
“居然讓我來服侍她,主人的麵都沒見著……”嘀嘀咕咕的聲音有些吵耳,疲累的微睜澀眼,模糊不清的人影正背著她‘打掃’梳妝台。再閉眼,故意感知腹
上的痛楚,嘴裏輕吟出聲:“唔……水……”
“啪”,小物件掉在梳妝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劉香匆忙擱下手中偷偷把玩的精致貴氣的首飾,急喘回身,卻見床上瘦弱的人,仍是緊閉著的眼兒,隻低低的
難受著要水,想是還未曾醒。舒了一口氣,趕緊的拿起錦桌上的茶壺,倒了些茶水,小心地服侍她解渴。看著她喝完後,又貌似昏睡的樣子,終於懸著的心整個放
下。“嘁,不過是個被撿來的乞丐醜丫頭,真真是得了什麼好命,被主人這樣疼惜,還當了大房丫環,嘖……”
心中輕歎一口氣,沐晨輕笑,簡單的笨人,也是幸福的,至少這劉府有些奇怪的陰暗,劉香應是查覺不到的,不要再有人……孫文玉!孫文玉,孫美人呢?猛地
想起昏迷前的凶險,顧不得佯裝,她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把一旁的劉香嚇得手中的水杯都翻倒在一邊。
“小……小丫頭,你……你醒了?”輕輕的拍拍胸口,剛剛說的話,小丫頭應是沒有聽見吧!心虛地瞄了一眼一旁的梳妝台,心裏忽然又有些底氣和不平,那些
個,全是真金實銀的物件,比自己那套隻鑲了些銀絲的套飾好了太多。
“劉香姐?”不是有意的迷茫,隻是不知現下該如何開口?要問嗎?劉香知道嗎?她該把劉香扯進來嗎?
“是主人調我來的。”解釋的話語,帶著女兒家的嬌態,劉香現在回想起來,還能感受到那一刻的甜蜜,那個如天人一般的主人啊,是含著笑看著她的,想不
到,娘的病竟然驚到了主人來探望,還未準備好的她就那樣被主人瞧見,誰想……卻得了主人一笑……
“你是……劉香?劉媽的女兒?”笑得溫潤潤的眼眸黑漆漆地看著她,害她不知所措,慌亂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就去服侍首……我的大房丫頭吧!”
她癡癡地望著那白色的身影轉身離開,帶著激動的憧憬和些許的忐忑收拾了包袱來到主人這裏,忽略母親如土灰般的臉色,悄悄地想像主人的大房丫環是什麼
樣的人物,可是潑辣厲害的?美豔無雙的?還是與主人一般,高貴不凡?可直到進了主屋的那個第二大的房間後,她憧憬和不安全化做了鄙夷和不甘的憤怒,大房丫環
居然是那個下賤的醜丫頭?
想到這兒,她悄悄地捏了捏自己偷偷藏在袖中的金鳳釵,真金寶玉啊,剛剛看著就忍不住鬼迷了心的將它收在了自己的袖中,想到這裏,劉香略帶心虛地偷瞄
了一眼沐晨,卻在看到她蒼白病弱的瘦削臉龐之後,莫名的底氣又讓她的口氣生硬了起來:“主人要我告訴你,讓你醒了之後去見他。”
“劉香姐?”遲疑的,隱忍的。
似乎發覺了自己語調的不妥,這小丫頭畢竟還是主人的大房丫環吧,自己沒得勢之前,得先哄著她,想著,放下心中的不甘,輕聲哄道:
“小丫頭,要不,你再躺躺,我去與主人說聲,讓你再休息一會兒?”
沐晨在心裏輕歎一口氣,這個劉香,為什麼就是執迷不悟呢,‘主人’非良人啊。
“啊啊!”劉香的驚叫在一旁尖利的響起,沐晨心驚,抬頭望去,卻是一片雪白折住了她的視線,讓她一瞬愰然,凝神細看,也駭然欲叫,居然,居然是軒轅
蘭涼的白衣哭麵,那眸子,在白色哭麵具後的眼孔中越顯漆黑,毫無眸光,靜靜的瞳孔仿佛是死一般,不生不息地看著沐晨,看著,僅僅是看著。
“你,你是誰?怎麼能出現在我……啊,大丫環房?”劉香驚慌的話聲讓白衣哭麵‘咻’的轉了身,一瞬間,沐晨覺得劉香已經是死人了,因為那白衣哭麵的眼
中是那麼‘說’的,劉香是個死人了!
“劉香姐!”她突兀的出聲,驚醒了劉香的神智,緩下了白衣哭麵的腳步,那一緩,就讓沐晨確定了,白衣哭麵是要殺了劉香的,為什麼?軒轅蘭涼的意思嗎?
“我不用休息了,這就去見主人,這位……是主人遣來應我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