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奶奶這兩年的經典台詞,除了讓她多吃點,就是默默地的幹活。奶奶的針線在村裏她說第二,沒人敢做第一。
平時繡些小孩的肚兜,口水巾,要是小孩受了驚嚇,燒蛋她也是會的。
夏荷幾口把碗裏的飯和青菜扒光,碗一推,“奶奶,我要去接媽媽。”
奶奶一愣,“你知道你媽走哪條路嗎?”
這次發楞的人輪到夏荷了,是啊?平時都是在家裏等媽媽,除了上學都沒怎麼出門。去鎮上趕集的路都不知道該怎麼走呢?又怎麼知道城裏的路是哪個方向?
雨越下越大,屋簷水很快在門前聚集,成了一汪小河。
風也不甘寂寞,吹著樹葉嘩嘩作響,和落雨的聲音混在一起,在這個黑夜猶如千軍萬馬在奔騰,又像無數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撕扯。
夏荷頹廢的倚在門檻上,幼小的心也被這風雨聲撕扯著,起起落落,不由得思緒飛的很遠……
也是今天一樣的天氣,天灰蒙蒙的,下著大雨。媽媽打著傘牽著弟弟夏立走在前麵,她穿著粉色新買的雨鞋,踢踏踢踏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田裏的稻穀剛剛抽穗,開著白色的穀花。她看見一尾金色的鯉魚,扔開傘穿著雨鞋下了田。等她濕漉漉的從田裏爬起來,早點不見了媽媽和弟弟的身影。
等她小心的從後門進去,換好衣服出來,卻發現媽媽和奶奶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地上。媽媽一身的泥漿,比她剛剛從田裏爬出來時還狼狽。
她嚇壞了,搖著媽媽道歉,說下次再也不敢偷偷摸魚了。
許是她搖得太厲害,媽媽由之前的失魂落魄直接暈了過去,奶奶又是掐人中又是大聲呼喊,好半天媽媽才醒來。
雨幕中有人撐傘往這邊走來,夏荷心裏一喜,“媽媽,你回來了?”
走得近了,那人爽涼的笑著,“夏荷,幹嘛呢?”
原來是村東頭的朱雀嬸嬸,餘藍在家的時候,常囑咐夏荷:女孩子,嘴要甜,要有禮貌。
“朱嬸嬸。”夏荷想起媽媽的話,清脆的喊著。
朱雀應得幹脆。問:“夏荷,奶奶在家嗎?”
夏荷還沒開口,奶奶在屋裏起身應道:“在的,在的,妹子快進來坐。”
朱雀進屋收了傘,環視屋內一圈,“咦,餘藍還沒回家呢?”
奶奶歎息一聲:“是啊!她這個人,忙起來沒個時間點,這不趕上下雨,怕是在哪家屋簷下躲雨吧!”
“哦—,是嗎?”朱雀拖著長長的尾音,聽在夏荷耳裏是陰陽怪氣。
弟弟不見的那年,媽媽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朱雀嬸嬸家又哭又鬧,是奶奶費了好大勁才從她家把人拉回家。
聽奶奶的意思,弟弟失蹤,她知道什麼。媽媽才上門去找她的。
夏荷不明白,明明記得弟弟跟媽媽在一起,她就摸了會魚,弟弟就不見了。媽媽怎麼會找到別人家去呢?難道弟弟去哪了她不是最清楚的嗎?
現在,她隻想知道,媽媽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