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十三年
宣政殿內。
“君上,臨州急報,臨州刺史常杳上書,稱當地多處患有疫病已半月有餘,初時尚能控製,可不知怎的,自幾日前就愈發嚴重不可收拾,如今傷亡慘重,他希望君上能派人前去支援。”話落,隻見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問“眾愛卿有何看法?”
一個蒼老堅韌的聲音響起“自康定帝後,我大淵已近百年無天災,如今臨州疫病肆虐,城中百姓必定驚恐難安,需得盡快壓製災情,還請君上盡快派人前往,以免疫病繼續擴散。”眾人附和。
“太傅言之有理,那既然這樣,你們可有推薦的人選?”蕭崳問道。
戶部尚書薑昀說道“睿王、齊王已及弱冠之年,臣以為,兩位殿下是合適人選。”
“臣以為薑尚書所說有理,兩位殿下都已到了合適的年紀。然儲君之位已空缺多年,儲君乃一國之本,儲君定則國家定,還請君上斟酌。”荀崇說罷作揖。
“是啊君上,自古以來立嫡立長,可自十年前孝德皇後薨逝便沒有立後,如今幾位殿下年歲漸長,陛下應當早做打算。”群臣附和。
蕭崳看著下麵,隻覺得一群人密密麻麻煩躁的很,“那好,那就派齊王去吧!”
“齊王?可是君上,上次岐州的案件還沒有完結……”薑昀接話。
荀崇再次說道,“君上,齊王現下還未回許都,岐州的案子也尚未完成,雖說齊王精明強幹,可怕是會左支右絀,無法兼顧,而睿王已於去年及冠,還請君上再三斟酌。”
“你們既早就想好了人選,又何必那麼多說辭?還有什麼要啟奏的嗎?沒有的話就退朝吧。”
群臣下跪,“臣不敢。”
“那就派睿王前去。”說罷便起身離開。
殿外,戶部尚書薑昀和太傅程世柏走在一起,薑昀靠近程世柏低聲偷偷說“老師,君上未免太過偏心了,多年前睿王也差點喪命,此事也並非是他的錯,這些年來他受的苦楚倒是也不少,都是皇子,怎麼待遇卻如此差距。”
“陛下怎麼想自有他的道理,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妄論聖心。”
薑昀有些難堪“知道了老師。”
睿王府,正堂內站立一人,此人身著湖藍色衣衫,寬肩,顯得莊嚴肅穆,轉過臉之後才知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原來並不是空口白話。隻見他手拿聖旨低頭沉思,聽見一聲澤方之後轉身。一青衫公子走進府內,兩旁侍衛很恭敬的叫他荀公子,比起蕭祁,雖瘦弱幾分,也臨近八尺,且更加清秀。
“綏之,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被君上派去臨州治理疫病,現下臨洲災情嚴重,我不放心你,跟你一起去,我已經準備妥當了”邊說邊用眼神示意蕭祁:看我的包袱。
“荀相知道嗎?他同意你與我一起去臨州?”
“當然了………”
“嗯?”
“當然不知道了……”
“……”
“就讓我就同你前去吧,我爹非要我娶妻,這幾日逼得緊,再說了,我也是真的不放心你。”荀珩說著去替蕭祁收拾包袱。
“娶妻?可你不是有婚約在身?”
“是啊!當年與陳家訂下婚約,可後來陳家出了那樣的事,陳將軍自殺,如今陳家女兒也下落不明,這婚事算是不了了之。不說這些了,你就讓我去吧,一路也好有個照應。”
蕭祁不願荀珩與他一起涉險,“可是此行危險尚未可知,你當真要同我前去?”
荀珩聽後便有些不悅,“豈能有假?你我可是兄弟!好不容易君上為你安排差事,我當然為你開心。”
蕭祁見拗不過他便同意了,“那既如此,刺史常杳說臨州疫病嚴重,刻不容緩,我們也莫要等下去了,即刻便啟程吧。”說罷兩人便去趕路。
行至碼頭,有一男子前來送行,身形同蕭祁相似,著黑色衣衫。隻是這時二人已上船,三人隻能隔岸送別。
“你們就要去臨州了,我來送送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男子在岸邊大喊。
“知道了懷信!你快回去吧!在許都等我們,我們兩人去去就回。”荀珩隔著湖水向他招手讓他回去。
見那人離開後蕭祁和荀珩坐了下來。“澤方,你說君上這次派你去是什麼意思?聽我爹說君上最初是要派齊王前去,可齊王在岐州還未歸來,這才派你前往,他這次是真想讓你去?”
蕭祁搖頭,“這些年來父親一直偏袒四哥,我豈能不知,父親對二哥和孝德皇後的事情耿耿於懷,因此對我也心存芥蒂,連我母妃也不願親近,不過好在這些年來四哥待我親近。”蕭祁用手拍了荀珩一下“好了,先不想那麼多,我們還是先想想這疫病的事情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