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然然,機器的滴答聲一直在耳邊飄來飄去,沈裴然想大概耳朵又發炎了,以前中耳發炎一直都是開水壺的鳴叫聲,這次改成滴答聲了。滴答聲時隱時現有點不真實感,她最近經常恍惚不知道在做什麼。一會到處找爸媽,一會到處飛,一會又走在寂靜的馬路上,周圍沒有一個人。
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的家在哪,渾渾噩噩,仿佛一切都很遙遠。偶爾覺得自己走在人群中的,但是卻不敢回頭,總有一種目光所致都為假的感覺,在移開目光的瞬間所有的事物都會變成另一個樣子。變成她沒有見過的樣子,就像薛定諤的貓,也像雙縫實驗,看不到的那個瞬間是另一個時空。
這樣過了很久,腦子裏的畫麵一直飛快的在各個場景轉換,她想她大概是在做夢,身體仿佛被禁錮了,就像是在夢魘時一樣,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努力的想要喊出來,但是每次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夢魘,越想越急,她不放棄一次又一次。不對,很不對,放在以前的夢魘,她早醒來了。
她開始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耳朵裏的滴答聲讓她聯想到醫院裏監護儀的聲音,怎麼辦,就像在一個牢籠裏,她現在不會是植物人了吧,除了滴答聲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萬一她很嚴重,即使花掉全部的積蓄也好不了的情況怎麼辦,又想了想,父母都有養老金,父母兩邊的家族人也算多,沒她的話爸媽也不是不行。想到這她釋然了,倒也……倒也沒必要執著……沒什麼放不下的。
沈裴然這麼想著身體放鬆再放鬆,下沉。沒有了身體的重量,就像一片羽毛,周圍靜謐的可怕,就這樣一直飄浮浮的下去了。飄了很久又像隻是一瞬間,突然有股拉扯的力量從下方傳來,突然間,好疼,怎麼了這是,渾身被拉扯的疼,就像把肉和骨骼都揉搓了般,疼的她受不了,感覺有淚飄出,怎麼了這是好混亂,怎麼了,數著1,2,3,……轉移疼痛的注意力。
好像過了很久鼻間傳來淡淡的鬆香味,不是一般的鬆香味,像冬天大雪中清冷清冷的香味。這是哪,不可能是醫院,醫院裏沒有香味全是消毒液的味道。漸漸的疼痛減輕了,耳邊也有了人聲。
“王太醫,我們福晉怎麼樣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沈裴然在心裏自嘲,福晉?是電視劇嗎?
“勞累過度,又憂慮過度傷了脾肺,得好好養著”一個很老的男人的聲音,緩慢又有些氣短的說著。這是王太醫?裴然想著還有搭話的,又一想不對,這聲音不是電視劇是人的聲音。
恐懼襲來,這是哪,我是人吧,身體好重,喘不上氣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就這麼想著,一個女人的過往突然像插畫般擠入沈裴然的腦子。啊 ……烏拉那拉?她變成烏拉那拉了。這是作死,怎麼辦,她曆史沒學好呀,她隻看過那些YY四爺的小說。現在求神拜佛還來的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