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巫小愁最終還是翻牆出城了。
出了城,巫小愁回頭望向遠去的城門,不禁搖頭歎息。沒想到進這趟平關城,不僅沒得休息,反而還惹了一身騷。更重要的是連輿圖也沒搞到。現在一行三人又再度回到,隻知道向西,但不知道下一步究竟是去哪的情況。
不過好在現在是從平關城出發,所以有路可走。既然有路,那大可尋一家農戶問問,這官道走下去能到何處。
出城之後,巫小愁還繼續跑了將近六七十裏地,這才放緩了速度。並不是六七十裏地就能脫離一位築基中期修士追蹤,而是巫小愁跑不動了。
“歇會吧。”
靠在山丘路邊一棵大樹下,巫小愁大口喘著氣。
若是他經脈無恙,血海充裕,一口氣跑這點距離還不至於累成這樣。雖然風行步消耗不大,但奈何巫小愁不得不隨時注意經脈與血海。
“你這人,真是摳門,不是有靈石嘛。”
景蟬已經爬出了巫小愁的衣襟,站在他支著的膝蓋上,有些不悅。
巫小愁聞言,心裏是一陣暗罵。景蟬這檔子話簡直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巫小愁雖然不理會景蟬,但她卻還是那副教訓人的模樣,繼續責問著。
“你這經脈究竟是怎麼弄的?怎的如此嚴重?”
巫小愁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你不知道?”
景蟬先是一愣,隨即狐疑的眯著眼看向巫小愁。
“散功也不至於弄得經脈皴裂吧?”
“不是還挨了一下陳盛那廝的法器嘛。”
可沒想到巫小愁這話一出,景蟬卻頓時變做一臉譏諷,冷冷笑道:“你可跟我演戲了!”
巫小愁皺了皺眉沒有做聲。
而景蟬則譏笑著繼續說。
“那護主法器威能確實不小,但那一下你就沒受多大的傷,被擊飛出去,不過是李紫苑刻意留了點力道!”
一下子,巫小愁眼睛就瞪大了,有些意外的看向景蟬。
而景蟬似乎比較滿意巫小愁的反應,譏笑變作得意。
“怎麼?以為我不知道?還是你沒猜到?”
巫小愁挪開了目光,不想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他確實是大致猜到了,但並沒有那麼肯定。
陳盛的法器威能確實極大,但在那威能侵入自己身體之前,已經有一道柔和冰涼的氣息,以更快的速度包裹在自己周身,隨即抵消了大部分威能。而自己之所以暈厥吐血,不過是使出那刀一線潮,引動了本就有的傷勢。不然別說第二天起來練掌,自己還能不能喘氣都得另說。
巫小愁不言語,但景蟬卻不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
“你不想說也無所謂,但我可告訴你...”
景蟬臉上的得意之色慢慢變成嚴肅,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巫小愁。“你要是隻靠調理,讓經脈慢慢恢複,根基的隱患可就徹底埋下了”。隨即她又刻意轉頭看向遠方,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歎息道:“那這修行路,怕是也要止步築基咯!”
巫小愁是聽得眉頭緊皺。他不是對景蟬這副作態不悅,也不是質疑她這話的真實性。
恰恰是因為她這番話,真真是說進了巫小愁的心坎裏。
經脈乃是修行的根基,而經脈受損這種事,正是修行者最頭疼的。若不好生處理和修複,那確實對往後的修行是極大隱患。
但這其間的嚴重性,不是巫小愁不懂,而是他沒有辦法。能從陳盛柳悠然那裏,弄來幾枚入了階的丹藥,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光憑他自己,是真的負擔不起那些昂貴的丹藥。
這也就是沒有師尊,又失去師門支持的後果。
巫小愁心裏生出有些淡淡的憂傷,但更多的卻是不耐煩。
因為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景蟬這模樣明顯是欲擒故縱,刻意擺出我是真替你擔心,但你得先求我的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