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不得叫銅井村呢(1 / 2)

徐大榮早就習慣了後麵的爭吵,當沒聽見一樣帶著周澤挨家挨戶的介紹起來。

這人一多就顯得雜亂,周澤也記不住這些,但能混個耳熟也是好的。

劉美玉在後麵納悶,這銅井村好歹也是大省下的村子,怎麼那麼窮啊?

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黃泥混著石頭搭建的房子,青磚砌成的房子沒幾戶,淩亂的瓦片不大平整的鋪在上麵,像是換過好幾撥。

這個土路也七拐八拐,要不是徐大榮帶路,進去就別想繞出來。

一不小心還會踩到雞屎鴨糞,劉美玉厭惡的捂起鼻子。

“劉老師,這村子上每家都會養些小雞小鴨,能施肥還能改善下生活,城裏沒有見過吧?”

徐大榮的坦蕩反而叫劉美玉不好意思了,她尷尬的點點頭。

徐大榮指著兩間連著的磚瓦房前開口道:“這就是村長徐大富的家裏,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徐長林在市裏工地上做小工,二兒子你也看到了,長龍。

我家就在這隔壁,等大富回來了,咱們再來好好聊聊村子的具體情況。

這樣,周書記,我帶你去田裏看看吧。”

田就是農民的命,周澤自然知道重要性,他雖然是農學院畢業,但他是實打實的理論派,工商管理專業,對於田的信息都來自於各樣的農民日報。

今天這一腳深一腳淺的泥路算是把他整懵了,同樣是走路,人家如履平地,他就像缺胳膊少腿一樣,平衡都難。

劉美玉的小皮鞋在這裏更是寸步難行,沒幾步就慘叫連連,扭傷了腳。

可她脾氣一上來,不要休息也不要別人攙扶著,就一瘸一拐的緊緊跟著周澤。

烈日曬殺著土地和青草,空氣中交雜著腐爛的清新味,才走幾步,他就感覺到背後的濕熱。

地裏不少中年人都埋著頭收稻子,草帽早被曬得卷邊,大樹陰涼下放著幾個顏色不同的暖水壺,看樣子,這裏是他們的休息站。

“榮叔,這樣叫你可以嗎?”

“可以可以,周書記有什麼指示。”

“指示不敢說,我想請問下,咱們村的田有多少畝,分到每個人的頭上有多少?劃分的依據是什麼?每年的收成有多少?”

“哈哈,周書記你這問題,我一時還答不上來精準的,這個得等你空了,咱們村裏開個小會,我把我愛人李霞叫上,她是村會計,這方麵她比我專業。”

“行,榮叔,那明天吧,明天我們開個會。”

鄭標趕緊見縫插針:“周書記,一說到這個收成啊,再過幾天咱們就要交公糧了,可自從出了租地這個事兒啊,我們的糧食質量又差又少,每年冬天都靠吃菜葉子過活啊,更別提……”

有徐大榮在場,徐長龍收斂了點,沒有直接去捂嘴,但他還是罵開了:“鄭標你是真的彪啊,個操蛋玩意兒,沒看到周書記累著呢嘛?你幹嘛?你要逼死周書記啊?

今天一上崗,啥也不幹,就給你解決你那一畝二分地的事情?”

“那是給我解決嗎?那是全村人的血汗,全村人的命!而且我跟你說,我家可不止一畝二,倒是你遮遮掩掩的,你以為周書記看不出你那點小九九?”

周澤沒想到這一進村,租地的事情就被擺到了明麵上,看樣子村裏人對法律的意識真的很淡薄。

徐大榮還是一臉淡然的看向遠方,充耳不聞,一臉神仙樣。

“啪!”一道響亮的鞭聲劃破這烈日長空。

眾人忍不住止聲看過去。

身穿白色汗衫的少年右手扯著一根使牛大鞭,左手推著一架小型鏵式犁,那頭大黃牛皮結實柔韌,一鞭下去,富有彈力,很是抗打。

少年揮著鞭前行,一個人拉著犁子健步如飛,所過之處被犁鏵翻的有如滾滾海浪。

富量的肌肉在陽光下噴射出生命感。

周澤驚奇的往上湊去,被徐大榮攔下:“這頭畜牲脾氣強的很,也就朱煜這小子能治得住,周書記你離遠點,咱們村有幾個不信邪的都被這牛頂過,少說也要躺個十天半個月。”

這倒是有意思啊。

徐大榮大聲吆喝:“朱煜,這是咱們村新來的第一書記,周書記。”

朱煜停下,抬頭看了眼周澤,點點頭,繼續犁地了。

“那頭牛是他的嗎?”

“周書記,你說笑啦,一頭牛可要1000塊呢,我們村都是幾家在一起攤,朱煜手上使的這頭牛啊,本來是村上三戶人家平攤的,誰知道這頭鬥牛,誰都降不住。

都說這畜牲騸了就老實了,可喊來的四五個騸牛匠沒人能治住這頭強黃牛。

那三戶人家沒使上不說,還被牛角頂了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