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龍把話帶到轉臉就走,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倒要看看今晚這鴻門宴,城裏來的書記躲不躲得過!
早上把他的得力幹將二娃子就那麼帶走,要是不治治這周澤,以後這銅井村該姓周了。
徐雲臉色明顯也不好看,想了想還是對周澤謹慎開口:“周書記啊,長龍這小子雖然混,可他帶來的話卻是沒錯的,農村人親戚套親戚的就認這個理,喝了這個酒,村裏人才能給你麵子,要是不喝這個酒,以後事難辦啊……哪怕你想開個村民大會都困難,人都喊不齊。
你看你來了一天了,是不是人還沒認全?村裏不少人也不知道咱們村來了個第一書記!
而且這次喝酒喊的可是村幹部和咱們村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要是不去還真說不過去,要是去了呢,我隻能說萬事小心。”
周澤用手搓臉,那總不能這三天兩頭的喊自己喝酒,他都得去一趟吧?
今天他剛宣布要開村民大會,晚上徐大富就整這一出酒席,巧合嗎?
剛來村子第二天就讓本不富裕的村子大辦酒席,要是被有心人知道……
周澤坐在幼兒園的廣場上看著人來人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家扛著桌子板凳從他這個幼兒園前路過和他熱情地打招呼,周澤微笑點點頭回應。
騎虎難下也要下,今晚這場鴻門宴,他去定了!
周澤拿起車鑰匙發動汽車一氣嗬成,隻留了個汽車尾氣給別人。
大家立刻放下桌椅板凳好奇地討論:“周書記這是去哪啊?晚上不吃席啦?”
“搞不好是要跑。”
“跑去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才來第二天就往城裏去啦?”
“我們早就說啦,城裏人細皮嫩肉的吃不了苦,靠不住!真不知道上麵為什麼要派個小年輕下來,咱們的徐村長多好啊,不行還有徐副村長呢,這個周書記畢竟是外姓人。”
“好啦好啦,你這眼皮子太淺,你上午沒聽周書記說啊,他的背後是國家,咱們都是中國人!”
這一下午時不時有人來幼兒園前麵看下周澤的小轎車回來沒,要是今晚的席開不成那就難辦啦。
村子裏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小孩子們都聚在一起玩遊戲,有幾個膽子大的跑去廚房偷鹹肉吃,老人看到了用手輕輕拍一下,還是把鹹肉撕成了小塊給孩子們。
“少吃點,吃多了肚子該疼啦!”
還沒開席,小孩子們吃得滿嘴油光,女人們做著細活,擺瓜子花生衝糖水。
男人們坐在一起聊天。
有田叔泥鰍一樣湊過來,滿臉討好的笑:“領導啊,今天這酒席你看我能上不?”
這上的不僅是酒席那還是在銅井村的麵子!有田叔就差當場給村長磕一個了。
徐大富老神在在的坐躺椅上:“有田啊,你喊錯人啦,我哪是什麼領導,我這個村幹部就是村裏人抬舉我,那周書記才是省裏派下來的正統領導。”
“在我心裏你可不就是我的老領導嗎?”
徐大富哼一聲,有田叔立馬就掏出了一把蒜苗:“老領導,你看?”
徐大富用手翻了翻蒜苗,撇撇嘴:“聽長龍說,上午二娃子那個事情,你不是和周書記裏應外合配合得很好嗎?”
“老領導啊,你別誤會啊,我真的是一心向著你!我這不是聽長龍說新書記下鄉是帶著錢來的嗎?我這是幫老領導活動活動,打探下呢。”
旺財叔趕緊接話:“大富啊,你說這第一書記下鄉到底是不是帶著錢來的呢?”
這一問,人群都聚集過來了,七嘴八舌地討論開。
“肯定帶著錢來的啊!不然下鄉怎麼扶貧啊?靠嘴扶啊?”
“那錢都帶來了,還不發?捂著幹嘛呢?”
“說不定啊,是沒遇著可靠的人,憋著呢!”
徐大富將蒜苗往桌上一扔,摸出了那杆旱煙槍砸吧著嘴開口:“他隻要吃了這個飯,就得給我們交個實底。”
是啊,吃了這頓飯,喝上了酒,還怕啥呢?
大家也回過了味兒,這誰要是掌握了周書記,那就是掌握了周書記帶來的錢,就是掌握了整個銅井村!現在看來,這銅井村啊,還得是徐大富的。
夜幕降臨,周澤被孩子們拽著就來到了徐大富的家門口,真是氣派啊!磚瓦房。
老遠處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徐大富一看到周澤就熱情地迎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