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再次響起,這次徐登鳳才繞到椅子前方坐下。
四目相對,淩文輝正醞釀著怎麼開口,徐登鳳發問:“建華怎麼樣了?”
“建華的周澤經理讓我告訴你家裏一切都好。”
淩文輝仔細地觀察她,明顯知道他不是建華派來的,可在聽到周澤的名字後還是很震驚。
淩文輝問,徐登鳳答。在場的六人法警努力地去分辨發現就是正常的問詢。
淩文輝繼續問道:“這些情況你有如實和檢察員交代嗎?”
“嗯,我進來不久他們讓我寫了關於建華的工作情況和交接,我寫了十一頁紙,寫了七次。”
淩文輝了然:“情況我已經了解。”
這是要分別了。
徐登鳳抬頭看他:“你幫我做三件事。”
六名法警頭皮一下豎了起來,忍不住前傾身體聽。
淩文輝也有些緊張。
她開口道:“第一,以職務侵占罪起訴王剛、張軍和李磊,以貪汙罪起訴王非。證據在未來會計事務所。誰阻攔你,你直接記下對方的名字找事務所的張明月。”
淩文輝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在威脅誰?然後看向在場的六名法警,他們肯定知道。
“第二,七天後再來這裏一趟,把記者也帶來,人越多越好。”
淩文輝有些不理解,她說的一副百分百能出去的架勢,可是明顯不可能,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走了關係那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還要喊記者,那肯定不是走關係那一條路,他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怎麼出來呢?
但他還是應了下來:“好的,徐總。”
徐登鳳點頭:“第三,把你口袋裏的那包煙給我。”
“什麼?”淩文輝愣住,手下意識地掏出煙遞給她。
徐登鳳直接攥在手裏,六名法警互相看著卻沒人敢上前,大家默契地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淩文輝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他覺得他要做一件大事,結合證據和剛剛所談的一切,他由衷地說:“徐總,您是無罪的,您沒有錯。”
徐登鳳低頭把弄著煙:“錯的不是我,是這個時代。”
回去的路上,徐登鳳換了牢房,再也不是廣場上那個鐵籠子,新牢房裏關的都是真正的經濟罪犯,她們害怕地看著她。
從煙的試探和換牢房,徐登鳳已經明白這些人忌憚她,這些人勢必也明白,她出去隻是時間問題。
她和所有人一樣開始參與勞動,手鐐腳鐐被卸下,她做著細致的針線活,聽說她手裏有煙,那些煙鬼們聞著味道趕來,恨不得把她當祖奶奶供起來。
她也在這些天裏結識了不少人,法警們雖然不再針對她可對於她的一舉一動相當在意,因為他們已經一致認同徐登鳳想要越獄。
不然她絕無可能在明天出獄。
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徐登鳳,朱尋一遍遍地整理著要帶的東西,秦風雖然不忍心但還是說出口:“她明天絕對不可能出來,沒有人能挑戰法律。”
朱尋搖頭給自己打氣:“我相信她,她既然說了就一定能行。”
如果她不能出來,他也會陪著她,至少這次他知道了她在哪。
第二天早上,淩文輝讓記者在外麵等候,而他在裏麵等著和徐登鳳麵談。
這次的徐登鳳除了沒帶手鐐腳鐐和上次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上次的六名法警護送她進來,似乎都想知道,她能用什麼辦法出去。
她坐下和淩文輝聊案件的細節,連淩文輝都有些心不在焉,看她這麼沉得住氣,隻覺得手心冒汗,忍不住想,她要怎麼逃出來?
說著,徐登鳳突然站了起來,眾人看向她。
“報告,我懷孕了,需要檢測。”
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開什麼玩笑?不可能。
法警站出來伸手要拒絕,可看到有律師在現場隻好使了個眼色,另一個法警拿來了驗孕試紙,徐登鳳拿走沒一會就回來了。
兩條杠。
淩文輝立刻說:“我的當事人需要取保候審。”
法警趕緊穩住局麵:“進看守所時我們已經做過嚴格的身體檢查,男女分開羈押,徐登鳳也未出現過妊娠反應。試紙不夠準確,需要由法院指定的醫院和指定的醫生主任再次當場進行現場診斷,確認有沒有懷孕。”
淩文輝立刻接上:“判決法院、中級人民法院、法醫、看守所警官醫生、需要全部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