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煜把他們被騙的經過說了下,對於高利貸卻始終張不開口。
徐登鳳一點也不意外:“隻有有錢才能融到錢,所以我當初問你們能挺多久。”
朱煜失落地笑:“是啊,被張總一通罵我反而清醒了不少。”
那頭突然安靜:“他罵你?”
朱煜想解釋,但事實的確如此:“是啊。還被人家抄了創意和作品,挺憋屈的。不過我也有問題,早就發現不對勁卻沒阻攔飛宇,原先怕傷了情分,現在才明白你說的靠感情生意走不長遠。”
徐登鳳安慰道:“外人怎麼說你是他水平問題,並不代表就是真的你。煜哥,曾經在銅井村你被你媽拖著,上大學被室友拖著,你太重感情又太想做到每個人都好這是不現實的,不想撕破臉就隻能增加內耗,不是一直委屈自己就能換來天下太平,你得自己強起來才能帶動他們,他們年紀比你小也沒有實際上的社會經驗,既然你們選擇一起合作開公司這個風險項就應該考慮到。”
朱煜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裏,從小麵對王秀蘭產生的陰影使他在麵對衝突時渴望用更平和的方式去處理,忍辱負重成了習慣。
他可以做到超預期完成別人布置的任務,可他很難去做下一個決定,那種尷尬無措有點像小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站在人群中指揮工作,更像是狐假虎威,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
他或許真的不適合做領導,因為領導別人並不會令他產生快感隻有誠惶誠恐,他甚至想著人生路上能一直有周澤這樣的角色帶領他該多好,他就做好自己的二把手。
登鳳說得沒錯,他在這間宿舍年紀最大社會經驗也是最豐富的,可他隻起到了埋頭苦幹的作用,事情發展成這樣,他有很大的責任。
在他愣神的瞬間,徐登鳳接著問:“煜哥,如果不考慮任何人,你自己最想做的是什麼?”
最想做到嗎?賺錢讓徐珍珍過上好日子把女兒養大。
不考慮任何人,隻考慮自己。他心裏一直默念這句話:“我不知道。”
徐登鳳也沒強求:“沒事,想得多也沒意義,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做著做著就做起來了,你以前肯定沒想過會進了大學就開公司。等會你把那個張總的信息發我,我幫你查查情況。”
朱煜這才清醒過來正事兒。
“登鳳,算了。這次是我們沒經驗著了道就當是學費吧。”他害怕徐登鳳為了幫他報仇幹出什麼傻事兒。
“哈哈哈哈,想什麼呢?我又不是黑社會,我是守法良民。”
聽到黑社會朱煜更笑不出來了,可實在難以啟齒,他躊躇著。
徐登鳳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在等他主動開口。
“煜哥,你們這款遊戲注冊商標了嗎?”
“啊?應該注冊了吧,飛宇挺熱衷這種事情。”
“嗯,當初你們開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域名商標,我覺得你們挺有版權意識。”
“嗯。這是飛宇第一次做出來一套完整的遊戲,雖然給投資商看的是demo,但注冊需要的東西他都準備好了,這個我有印象因為我也負責過其中一塊。”
“那就好辦啊,這個張總等著吃官司吧。”
朱煜立刻反應過來:“能行嗎?其實這不是一般的抄襲,他掌握了我們的源碼,我和全哥懷疑是顧軍賣給他們的,那這還能涉及抄襲嗎?顧軍也是我們的股東之一,他……家庭條件不太好能考上這個大學很不容易。”
徐登鳳都被氣笑了:“我的煜哥誒,別人刀都紮你腰子上了,你還替他考慮全家?他過得苦不是你們造成的,但你們現在的困境可是他造成的。你為他好他可不會感謝你,最怕的就是這種自我感動式的為對方好,誰也沒有天上的第三隻眼,能看到你默默付出的一切。”
朱煜想到了他們現在的情況的確如此,白飛宇也是因為想著為大家好欠下了高利貸,他想著為大家好不想撕破臉,全哥想著為大家好迎合著大家,那顧軍呢?會不會也有苦衷,他始終不相信顧軍會幹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