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å�#那場變故帶走了她和平年代的戰友。
徐實紀也想到了小啞巴,她一把抓住徐登鳳冰涼的手安慰道:“在不知名的角落會有不知名的種子生根發芽,雖然無人得知雖然沒有名字,但他們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他們平凡又不甘的一生,絢爛又掙紮的靈魂,我想做這樣的記錄者。”
“其實,我也……”話未說完,兩人都笑出了聲。
徐實紀眉眼彎彎道:“以前的人們了解正規信息通過電視通過報紙,改革開放後時代和經濟快速發展,互聯網走進了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從一方手機裏去了解這個世界,去交友。傳統媒體的轉型升級,是任何國家都存在的問題。”
徐登鳳道:“現在發改委並沒有提出媒體不能搞民營。你對轉型帶來的憂慮是?”
“利益。”徐實紀問道,“徐總對於報社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知道你們的收入靠廣告和發行。”發行也就是賣報紙和雜誌。徐登鳳反應過來,“所以你覺得互聯網的興起勢必會引起發行的萎縮,因為報紙上的新聞內容完全可以在網上免費看到。”
她搖頭:“我要說的不是發行,而是廣告。我的老東家XX周刊曾經也是一家具有理想主義的報紙,有些時候不是堅守新聞理想就能解決一切難題,說俗氣些,在麵對吃飯問題時,什麼理想都可以放到一邊。”
“未來的政策說不準,未來的發展也無法預估,或許某天線上看新聞也需要收費或者看廣告,又或許新聞也成了一種廣告投放,收入問題迎刃而解。”
“不談未來,我和徐總談的就是過去和當下,XX周刊不僅沒有倒閉反而越辦越好,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指使記者針對企業連續寫負麵報道一直寫到企業來投放廣告,從而變成報社的合作企業,對資不抵債的企業也毫不手軟,我見了太多瀕臨破產的企業在報社門口下跪求饒,沒用的,錢才有用,你這邊投廣告,我們那邊立刻出正麵報道,不管之前寫得多過分鬧得多難堪都能給圓過來。
就比如前段時間鬧得不可開交的XX地產,我們去那直接是帶著合同談一年的費用,如果地產公司不搭理,我們就將寫好的房產維權新聞甩他們臉上,這幾年地產行業形勢大好,誰也不想惹事兒,他們甚至達成了共識,每年都要準備20-30萬的媒體預算,這還隻是應對一家媒體。靠著對企業的敲詐勒索XX周刊前年一年賺了八千萬。”
徐登鳳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冒犯,徐實紀還是問出了那句:“徐總,您心動嗎?”
在不知名的角落會有不知名的種子生根發芽,有些卻是如罌粟般的毒瘤,她想報道的不全是美好,眼前這個人,這個商人,真的能做到堅守嗎?
徐登鳳隻回道:“報道需要與經濟利益保持一定的距離。”
徐實紀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那不是我能左右的,醫療腐敗,新聞腐敗,甚至孩子上學都要給老師送禮,新聞敲詐遲早成為一種主流。周圍人卻都覺得理所當然甚至一馬當先,說到底還是因為群眾素質低,沒有法治和公平的觀念。我那麼欣賞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法律的信仰,你一直以來的堅守……”
徐登鳳打斷她:“時代在進步,法律在完善。掃黑除惡反腐一直在進行中,當年我們村長還因為貪了村民的低保錢被立案調查,太陽有升起的過程,你要等光照進來。”
“你說得對,不好意思是我太著急了。”
徐登鳳安慰她:“媒體人作為社會的喉舌至關重要,我很欣賞你的性格。一個真正能堅守職業操守,恪守職業道德的新聞媒體人。”
徐實紀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隻是不想看到新聞從社會工具變成犯罪的工具,所以我嚴格地要求著自己,不僅僅是做新聞而是做任何事方方麵麵都要幹幹淨淨!隻有這樣才能無愧無畏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你讓我想到了九八年南方都市報的記者,他揭幕了地溝油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