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裏趙毅對莊換羽的過分優待使軍營裏的士兵不免也為之感到詫異。而優待又過於明顯,他愛屋及烏,趙毅不但對莊換羽百般好,對這天道院其他弟子也是好了起來,並非像之前那樣嚴苛要求了。
趙毅畢竟是孩子,年不滿二十。要說他父親真心把整個軍營交給他,也是不現實的。軍營裏有不少父親埋的眼線,其中也有年齡較大者,覺得這幾天趙毅的行為越來越不對,便向老將軍趙仁誠稟報了過去。
稟報內容無非是一同出入親密,非同尋常。給天道院弟子放水,訓練時不再那麼嚴肅,眼睛老盯著莊換羽之類……
老將軍聽了自然很生氣。他之前雖想著趙毅百般接近莊換羽,也是為了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去打聽一下天道院的底細。但他這兒子是性情中人,難免不知分寸。若是真的熱心快腸誠心結交,隻怕他的熱情善良會誤事。
一日申時。
趙仁誠把趙毅叫到將軍府的堂前。趙毅吊兒郎當的進來……卻看到父親這般嚴肅又認真的架勢,不由的往直站了站。“爹爹叫我來何事?”
“何事??你自己猜猜,我為何叫你來?”“我怎麼能猜得到……”“你這孽障!!我讓你向莊換羽打聽天道院的事,你可有進展??”趙毅聽自家爹爹提莊換羽,心裏一緊。
“啊,有有、有進展!我聽他所言,天道院分為內院和外院,而他雖是大師兄,卻隻掌管內院……”“那這內院和外院有什麼區別?為何要分成兩院?你可問他?”“哎呀,爹我們這是好朋友嘛!我這樣問太刻意了,而且我這樣問……人家肯定會提高警惕嘛!”“所以說這幾日你除了這一點幾乎毫無所獲?”趙毅不知道怎麼應答。“不但毫無所獲,還和人家走的那麼近,還給天道院弟子放水?!!!”
“哎,爹爹冤枉啊!!這是誰告訴你的?我沒……”“趙毅啊,你可知……”老將軍走下座椅慢慢踱步到他身側。“我讓你與他為友,隻是為了打探消息,並未想讓你真正與他結交。我知道你這傻小子從小真誠直率。但是你和他,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更不要太過親密!!天道院和我將軍府是什麼關係朝堂滿堂皆知。”
趙毅這幾日本來就心下了然了他對莊換羽的心意。現在家父又這麼說,更是讓他心裏逆反的厲害。要是再不說出實情,他心裏難受的怕是自戕都來不及。
“那爹爹你可知……我心裏同他是何種情感?”“還能有什麼情感?!你和他沒有任何交集。之後兵戈相向才是應走之路。就算有什麼情感都給我斬斷了!!”
趙毅聽完更是眼眶發紅,渾身發抖。實在忍不住徑直直跪下,“爹爹,恕小兒不孝。”老將軍疑惑的轉過身去。卻被趙毅鄭重的神情和言語之中的內容驚得直衝肺腑——
“兒子愛慕於天道院大師兄莊換羽。”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就連門口邊的隨從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趙仁誠又驚又氣,渾身發抖。“你給我再說一遍!!說的什麼胡言亂語!!”“爹,我說我愛慕天道院大師兄莊換羽。兒子不想和他成為朋友,也不想利用他……更不想和他成為敵人。我對他的感情就像您對我娘親的感情一樣,雖同為男子,卻與男女之情差別無二。”
趙仁誠用指著趙毅……手抖成了篩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派兒子去打探情報,結果他給整了這麼一出。
“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趕緊收回你剛剛說的話!!”趙仁誠聽了,簡直怒發衝冠,心裏真想把鞋脫了用鞋底用力抽趙毅的臉。
“兒子剛才所言皆為肺腑。您是我父親,自然不敢有所欺瞞。”趙毅的聲音仍是鏗鏘有力。他太知道自己父親的性子……今日說清楚,雖會沒半條命,但他此心無悔。
“不得了!不得了了!此子是要氣死我也!!!”老將軍惡狠狠地質問最後一句:“你!剛剛所言……真的不是胡話??!”“爹爹就是再問八百遍,兒子也是一樣的回答。”
“好!真是有種!!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孽障來?!”老將軍長吸一口氣,大吼一聲:“來人啊!!上家法!”
將軍府這家法多年沒用過。隻見兩旁有二十餘人手執又粗又長的大木板走上庭,站在兩側。
趙毅乖乖的跪在大廳中央。為了心中那人受些皮肉之苦又何妨?而且他是將軍府的獨子……爹再生氣總歸不能把自己活活打死吧?
“對趙毅家法處置!”“是。”家仆們得罪一般朝趙毅微微行禮,便站在他身側。七尺長的木板,又沉又粗……就這麼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