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從正式戰鬥還沒開始時,他的後腦就在一陣陣微微刺痛。
無數次實戰證明:這代表著危險的臨近。
然而這預知力的信號,一直都在。
貫穿這場與蟲族戰鬥的始終,直至魔鬼蝶死透,連那些圍攻過來的蟲群都全部撤離,這種讓他不爽到極點的感覺都沒消失。
然而,令蕭放始終不安的,是感知力的所指方向。
一直都不是這生靈死域的蟲巢,而是……
與蟲巢深處的方位完全相反,是東海。
推進器噴出冰藍色的火焰,蕭放以意念控製天關破軍飛向地圖所指的大海方向。
“蕭放,蕭團長?”
薑飛瀾哪能不驚,連忙接通信號追問。
他當然聽到了對方的疑問,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說,隔著整個廢墟一般的平津市,自己感覺到了危險吧?
太陽,已升得老高了,視線之內到處是明晃晃的廢墟和荒漠。
綿延在陸地上的深黃霧氣,隨著距離大海越近,變得越來越淡;
還能看到地麵上的一切鋪著一層厚厚的黃色大顆粒。
蕭放知道,這是大量失去了活性的蟲族孢子。
海上,地下,蟲族孢子都會失去活性死亡。
隨著霧靄褪去,一望無際的碧藍煙波出現在眼前——
這是常年生活在地下城的蕭放,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大海,其心情激動自不用說了。
可他激動便罷,身體,似乎也在不自覺地微微顫動。
這……怎麼回事?
感覺到身體的不適,蕭放連忙低頭往海岸線的沙灘看去,然後迅速選擇降落。
不適感在加劇,之前強行退出融合的疲倦感也來了。
落地不免一陣踉蹌,蕭放才發現是自重過大的天關破軍,雙腳深陷進了沙灘。
“蕭放!”
薑飛瀾駕駛房日兔緊隨過來,並連連追問著,“到底怎麼了,你來海邊……哎?”
落地的同時,連薑團長也覺察到了機甲的異常,“控製模塊和防禦模塊的讀數都在降低,這是……怎麼回事?”
以意誌力控製著身體的不適,蕭放回臉看向房日兔——
它的外甲看上去仿佛失去了“光彩”,行動也變得很是笨拙。
拋開薑飛瀾受傷的右手不談,不管是天關破軍還是房日兔,都有些不大對勁。
“真是奇怪,破軍也有點不對勁——”
蕭放回應,又道,“攻擊模塊也出現問題了,這可從沒發生過。”
耳邊,不斷有係統在報出數據,蕭放在薑飛瀾的提醒下,也發現了機甲的不對勁。
但現在令蕭放更加不安的並非是天關破軍,亦或房日兔的異常……而是,
那威脅感越來越強,讓他越來越難受,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抓緊了他的頭皮,令他的視線和聽覺都出現了扭曲。
這麼強的感覺還從未有過,按照從前的經驗,身體對於感知的反應越大,危險就越大!
順著感知猛地將目光轉去,蕭放周身狂抖。
血霧!
順著海平麵的遠方,突然湧來一大片連雲般的血色霧氣。
是……敵人!?
戰栗的瞬間,蕭放感覺到敵方應該是人類。
一陣電流聲響過,通訊盲區結束,天關破軍和房日兔同時連上了衛星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