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除了獸神還有許多神,每個神都有自己的領地,白頭山脈歸屬獸神。
雪坦族認為獸神是所有神中最偉大的,祂看守著與天界的通道,而這個通道就在白頭山上。
眾神脫離塵世已久,可隻要通道還在,世間就有再得神眷顧的可能。
關於天地之間的通道,薑月也聽過其他傳說,從方位上看指的就是白頭山。
至於是不是,這很難考證,也許世人看到白頭山各峰山頂終年積雪,峰下卻有四季變化,以為其中有玄學的原因就把此處神化成天地通路。
雪坦族還有另一個證據,就是前朝覆滅後,天師府的人曾出現在白頭山,還曾大打出手,山脈中央的兩座山峰就是那時候被劈成的。
不過是天師就有這樣的本領,可見天神是多神聖的存在。
薑月卻覺得可能是天師們在山上比劃幾下,然後遇上了地震。地震後山體變動,天師不小心全滅了死無對證,事情就被神化了。
因為天師全滅,前朝也跟著完了。
這是科學的解釋,玄學的解釋也可以有其他,薑月沒跟雪楓抬杠,放在心裏沒多說。
除了多出來的山峰,天師鬥法還留下一個湖,說是一個法器變的,雪坦族就住在湖邊一片林子裏。
青芽等人本不打算帶薑月回族地,她是芪國太後,跟一般帶著一半外族血統的雪坦族人不一樣。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前幾天薑月帶著楚原兮在集會上買買買太打眼了,她們被人盯上,不得已青芽帶她們進山暫避。
薑月到達雪坦族族地之前,對雪楓所說的傳說還是不信的,可當她看到傳說中法器所化的湖,心下就信了大半。
這個湖裏有東西,裏麵蘊含的能量能助她再升一階。
住下當晚,她就偷偷下了水。
湖水冰涼,傳來的寒意像是在切割她的血肉。
她調動異能防寒,不想異能一用,湖中就有股力量將她推上了岸,又從她體內剝離了什麼。同時,一種被窺探的感覺讓她背上一寒。
這感覺的源頭並不是夜間漆黑的大湖,而是更高層次的。
薑月抬頭望天,好像明白了什麼。
“夫人……”
楚原兮尋了過來,發覺她的呼吸聲較低,忙上前扶她,手一碰到她身上的濕衣便猜到她下水了。
“夫人沒事吧?湖水太冰了,回去我給你熬點藥湯。”
“不用了,我沒受寒。”薑月回神,看向自己的手心頓了半秒。
“手都冰成這樣了,還說沒受寒!”楚原兮握住她的手。
“馬上會暖起來的。”
她的話音未落,她的手就已經暖了。
有異能在身,這手還不是想暖就暖,隻是有些事,卻是沒有辦法改善的。
楚原兮感受到手心燙人的溫度,卻沒有鬆開手。
“怎麼夜裏出來?”
“想來洗個澡。”
楚原兮語頓,片刻後才問:“還洗嗎?我替你把風。”
“洗完了。”薑月失笑,“走吧,回帳篷。”
青芽雖帶他們回了族地,但沒讓他們住進來,而是劃了一塊地給他們搭了臨時住的帳篷。
薑月也寧可如此,方便她夜裏出來,也方便她此刻遮掩行跡。
她的時間好像真的不多了。
“夫人,你若還要下湖或者做其他,記得提醒我。多一個人,總能幫上點什麼。”
薑月沒出聲,良久才回答:“不會了。過陣子我們去找秦尚吧。”
楚原兮輕聲應好,入了帳篷後人微微發抖。
薑月不對勁,楚原兮說不上原因,卻清楚地感知到。
薑月無法與他說明,就這麼拖著時間,看著手心的裂紋越來越大漸漸蔓延至全身。
她把阿肥留在了雪坦族,讓她跟著雪楓,自己跟楚原兮主仆三人去了菁國。
一路上雖時遇盜匪侵擾,但都有驚無險。
她走的急,恨不得日夜趕路,總算在一個雪天到了菁國都城下。
“我跟你說的肥田法,你都記得吧?”
她入了馬車跟楚原兮說話,換少年方平駕著馬車。
前路平坦,方平也能穩穩把馬車趕至韓家商鋪。
“都記得。外麵冷,你且好好歇歇。”
“是要歇歇。方靜,你盯著外麵些。”
“是。”小小年紀的方靜坐在車廂外側,煞有介事地盯著外麵。
薑月淡笑,挨著楚原兮坐下,拍了拍放在角落她先前一直背著的箱子。
“裏麵的東西都留給你。我得走了。”
“去哪裏?”
“不可言說的地方。我本就不是太後,你應有所感應,對不對?”
楚原兮不語,感覺她又握住他的手掌,掌心傳來的粗糙火燙的觸感,像是燃著的炭火。
他輕輕回握,感覺那火炭化成了灰燼就這麼消失在他掌心,待他握緊手心時,手中、眼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