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對於各朝皇帝,還是諸位大臣來說,江曉這節課所講的內容似乎都過於大逆不道。

我國古代為何實行愚民政策,控製百姓的思想,就是因為這些人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們需要的是聽話的人來擁護其統治,而不是不聽話的、打破規則的聰明人。

再者說,這些皇帝和臣子無論如何愛民如子,他們本質上也還是地主階級。尤其是皇帝,他是最大的地主階級。他們不可能不優先考慮自己的和本階級的利益。

農民階級和地主階級之間的矛盾複雜多樣,有些矛盾可以暫時調和,但是最根本、最核心的矛盾極具對抗性,無法調和。最後,兩個階級之間必然發生戰爭。

但是由於生產力還未發展到足夠的水平,所以兩個階級無論誰獲勝,都無法衝破封建社會這個製度——無非或是地主階級換個代表人(皇帝)來繼續維持統治,亦或是農民一躍成為地主階級進行統治。

這也是為什麼我國古代朝代都逃不出300年的魔咒。

百代皆行秦法。此“法”亦指社會製度。朝代的更迭,更像是封建製度的重啟。

現在,江曉直接開誠布公地在天下人麵前講得清清楚楚。將這些統治者極力掩飾的最本質、最卑鄙、最陰暗、最肮髒之想法和手段曝在陽光之下。

他們何以能夠穩然於朝堂之上?

【秦朝】

不可否認,秦始皇在這堂課上的心情真可謂大起大落。

他既欣喜於江曉帶來的技術,這些技術一旦在大秦落地成功,必將給大秦帶來翻天覆地之巨變。

他又擔心黔首受到江曉的鼓動,尤其是擔心六國餘孽趁機煽動黔首,造成混亂。

秦始皇的食指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下麵的大臣靜默不語。他們偉大的始皇陛下正在思考大秦未來之走向,他們亦相信始皇之英明決策。

秦始皇在頭腦中細細梳理著江曉這幾節課所講的的內容。他發現江曉一方麵對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兩條規律分外推崇;另一方麵則是十分關注黔首生活之好壞。

按照江曉所言,現在他大秦應該處於封建社會之始,貴族、地主和黔首的關係還未達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目前隻需注意維持調節就好。

為首之事還應為盡快打造出這些器物。有了這些奇物,其他一切才好以實施,包括江曉強調的讓黔首過得好一點。

想通之後,秦始皇有條不紊地將一條條政令發出。

不知不覺間,旭日噴薄而出。東曦既駕,一束光從鹹陽宮門口緩緩打到秦始皇威嚴的臉龐上。

【漢朝】

經過文景之治的鋪墊,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漢武帝並沒有見過什麼農民起義。

現在的他雄心萬丈,目光極眺北方,立誌: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漢武帝相信:安內必先攘外。

【唐朝】

打更的聲音再次響起,宣政殿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盛唐,這個朝代代表著Z國封建社會發展的頂峰。但越是繁榮的背後往往暗藏著最多的矛盾與危機。

隋朝末年的農民戰爭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憶猶新,安內是其當務之急。

殿上也不乏關隴世家大臣,不可否認他們是愛民有能力的好官,但是他們也更維護自己的家族和利益。

如果唐太宗按照江曉所說的去做,那必然會損害他們的利益。因此,他們與唐太宗進行了一場拉鋸戰。

這個平衡點,對於登基不久,根基還未完全穩固的唐太宗來說,並不是很容易找到。

最後,唐太宗留下一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北宋】

宋朝此時麵臨著內憂外患。宋太祖趙匡胤感到有些拔劍四顧心茫然,大宋未來之路究竟要如何走呢?

今晚,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明朝】

朱元璋依舊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認為對百姓極好,愛民如子,嚴懲貪官。不懂百姓為什麼要起義。

他認為一定是自己懲處的力度還不足夠大,才讓這些貪官敢繼續魚肉百姓。這種貪官,有一個砍一個。

殊不知一種極端隻能到另一種極端,這或許也就是小農階級的局限性。

【清朝】

康熙、雍正、乾隆三帝對“奴清”不可置信。紛紛召集大臣議事。

但顯然,結果並不理想。他們目前還沒有有識之士將目光放置到海洋對麵的“西方蠻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