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年穗穗坐在自行車後座,摟著白木易的腰。
白木易的唇角往上翹了翹,單手扶著車把,另一隻手放到斜挎包上,隻有感受到裏麵的東西,他才能安心。
雖然這次白大根沒有能逼迫成她和白木易簽訂那個鬼協議,但年穗穗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麼完了的,白家起了這樣的心思,以後恐怕還會繼續折騰,年穗穗可不想一直跟他們浪費時間精力。
回到杏樹崗大隊之後,年穗穗讓白木易去把自行車還了,她回家提了水缸裏養著的一條大紅鯉魚,然後等白木易回來之後,一起去了劉二軍家裏。
白鴿子正坐在堂屋門口納鞋底,聽到大門“咣當”一聲響,抬頭一看,就看到年穗穗和白木易一起過來了。
她笑著起身:“你們倆來了啊,快過來坐!”
年穗穗把大紅鯉魚遞過去:“我跟木易來給你送紅魚,多謝嫂子了!”
白鴿子看了一眼白木易,打趣道:“你看這輩分兒都亂了,木易喊我‘姑姑’,你喊我‘嫂子’,你們兩口子這關係弄的……讓人說什麼好呢?”
年穗穗尷尬笑了笑,她知道白鴿子的意思,是想要讓她跟著白木易改口的,要說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白鴿子是白木易的親姑姑,而年穗穗雖然喊她嫂子,卻跟她們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就算是改口,也該年穗穗改口喊她“姑姑”。
上一世的時候,年穗穗最後也改口了,所以喊白鴿子“姑姑”並沒有什麼反感的,隻不過現在她暫時還不準備改口。
她故作為難地歎了口氣,聲音也帶著些委屈:
“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我跟木易的婚事,恐怕還有些變故……”
“變故?什麼變故?”婚都已經結了,還能出什麼變故?難不成年穗穗想要反悔?
白鴿子神色有些慎重,眼神閃爍地打量著年穗穗。
年穗穗任由她打量,最後把白大根之前讓她和白木易簽的那份協議遞了過去。
“嫂子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是什麼東西啊?”
白鴿子接過協議仔細看了看,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她雖然沒有上過學,卻在生產隊裏的掃盲班學習過識字,一眼就認出了哥哥白大根的字跡,對於上麵寫的內容,她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後,她一下氣得臉色煞白。
“這該死的白大根,他到底想幹什麼?”
年穗穗跟白木易剛結婚,有什麼矛盾解決不了的,找媒人是最好的,更何況白鴿子不僅僅是媒人,還是白木易的親小姑,這件事找白鴿子出麵,是最好的。
“嫂子,你也知道的,為了木易入贅這事,我們家給了一百斤糧食,外加五十塊錢,這不少了吧?結果木易過來的時候,不說糧食、現金或棉被了,就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給做的那一套,等於說木易是從白家淨身出門的!”
“這些我們家都不在乎,隻要木易人好,以後日子總會好起來的,可現在白家弄到底這個協議,我是沒辦法認同的,這是要把我跟木易當成白家一輩子的奴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