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易帶著年修文一路沉默著回到了杏樹崗大隊。
年修文幾次想要跟他說話,可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氣壓,頓時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肚子裏。
一進村子,年修文就從自行車的後座跳了下來,坐在白木易的身後,感覺就像挨著一塊大冰坨子,隨時都有被凍傷的風險。
白木易沒有下車,隻是掃了年修文一眼,說了一句:“跟上!”
年修文原本想著回都回來了,他先去通知其他幾家的人,讓他們趕緊想辦法救人出來!
可白木易冰冷的眼神是他從沒見過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敢不跟上,白木易可能會直接把車扔了,逮著他一通教訓……
年修文識相地跟在白木易的自行車後麵跑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年倉庫家。
白木易把自行車停到門外,見年修文還在徘徊著不跟進去,直接按著他的後脖頸,推開門把人給推了進去……
院子裏很安靜。
劉辰還有工作要忙,已經回了縣城,隻說要是木易那邊有了消息,讓給他帶個信兒。
年倉庫和年滿倉哥倆正蹲在院子裏的屋簷下,默默地抽著旱煙袋。
劉花蓮一邊跟年穗穗和王英子抱怨著年修文的不聽話,一邊又擔心的流眼淚。
聽到動靜,劉花蓮一下就站了起來,看到年修文全須全尾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頓時欣喜的說不出話來……
“娘,我回來了!”
年修文看到劉花蓮哭的眼睛都腫了,心裏有些內疚,伸手想要抱一下她,告訴她自己沒事。
隻是還不等年修文的手碰到劉花蓮,劉花蓮的手就先揪住了他的耳朵,使勁兒一轉……
“啊……”
年修文發出一陣殺豬叫。
“啊嘶,娘,疼……疼疼疼……”
劉花蓮沒理會年修文的喊疼,而是衝著年倉庫喊了一句:“他爹!”
年倉庫二話不說,十分熟練地脫下了腳上的千層底,衝著年修文的屁股就是一頓猛烈的輸出……
“啊嘶……”
年修文伸手去捂屁股,年倉庫絲毫不留情的鞋底重重地打在他的手上,更是痛得他跳腳!
他想跑,可耳朵被他娘揪得緊緊的,除非他撕掉一隻耳洞,否則不可能跑的掉……
年修文想了想,最後幹脆直接躺在地上打滾兒。
劉花蓮無奈鬆了手,但年倉庫手裏的千層底可絲毫沒有停下來!
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打,年修文覺得心中很是委屈,他緊緊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個鱉孫,知道錯了沒?”
年倉庫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問年修文。
年修文直接捂著臉,趴在了地上,沉默著不說話
“修文!你……”
在年倉庫毒打年修文的時候,白木易也走到了年穗穗跟前,把自己還要去一趟縣城的事跟她說了,最後帶著幾分歉意地說道:“穗穗,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年穗穗一邊逗著他懷裏的妞妞,一邊欣賞著年修文挨打,她覺得這頓打,年修文挨得真不冤!
“封元魁帶修文出來時,他不願意,非要講義氣,想要讓跟著他一起去的五個人一起救出來。穗穗,不是我不救,贖修文的五十塊,還是跟封元魁借的,而且,咱跟那四個人來往並不多,我要是做主給了錢,二百塊,到時候能收回來多少,我心裏真沒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