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結束後的周五,教語文的張老師在上午最後兩節課,布置了一篇議論文。
主題為“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沈彥根據句意仔細思索著:君子懂得大義,小人隻懂得小利。要思辨君子與小人的關係,還要指出大義和小利的具體內涵。
在腦子裏列出大致的提綱,她提筆書寫,題名為《出於義而止於利》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順利地寫完了。
在下課後她收齊了全班的作文,然後進辦公室交給了張老師。
進門時她聽見王老師義正言辭地說:“唉,齊驍啊,你是挺聰明的。可是,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她沒忍住,出門後停在門口。
“這次數學競賽為什麼沒去?你不去這個名額就沒有了,下次競賽說不定都沒資格了...”
齊驍打斷王老師的話,“抱歉,王老師,我家裏臨時出了點事,沒辦法趕去W市考試,我會努力把握下次機會的。”
沈彥在他們談話完就回教室了,接著上課。
到了晚上語文晚自習時,張老師已經批閱完作文了。
上課時張老師把幾個寫得特別好的作文投屏在黑板上,一直到了最後一個沈彥的。
張老師開口:“沈彥這篇作文作為偏題的典範,大家來一起分析下問題出在哪兒。”
沈彥聽見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全身逐漸發麻。
接下來同學們的發言她一句也聽不見,隻知道她作文偏題的事實。
一直想著這事實在公之於眾後,她感受到不堪,臉紅,還帶一點小小的不甘。
其實這隻是她第一次偏題,但她反思自己已經很細心地分析了立意,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有幾個同學發表了意見,但都沒有準確找出問題。
最後還是齊驍一針見血地指出:“我認為最主要的問題是缺乏立得住的論證,不僅是引用名言,還需要結合事件。”
“嗯,不錯,講到重點了。問題指出了就要好好的改正過來,沈彥,來拿作文本吧。”張老師說。
“謝謝張老師,我一定改正。”沈彥小聲說。
回座後沈彥看著這篇作文,表麵上努力裝出冷靜,但心中充斥著對自己的失望。
晚上放學後,沈彥留的很晚,在趕一張數學單元卷。
教室漸漸隻剩她一個人,寂靜中飄蕩她一陣陣歎息。
看著數學卷子的函數大題,她不知從何下手,心裏緊了緊,心說:別哭,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沒事兒,是人都會犯錯,這不是你本就知道的嗎。
在沈彥出神時,教室外傳來一陣跑步聲,嚇得她一哆嗦。
在她往門口看時,看見了一雙很純淨的眼,像平靜的湖水。
他愣在了門口,因為看見了她泛紅的眼角。
他慢慢走進教室,解釋道:“外麵下雨了,我來拿雨傘。你帶雨傘了嗎?”
沈彥沒想到外麵會下雨,搖了搖頭。
齊驍說:“那一起打傘吧。”
安靜的雨夜,街道留下兩個人的身影。
雨水滴落在透明雨傘上,傳來的滴答聲頻率與她的心跳聲漸漸一致。
齊驍腦子裏總是浮現她剛剛泛紅的眼眶。
深思熟慮過後,他開口道:“其實就這一次出錯了嘛。你看我,雖然能找到議論文的論點,但是有哪些論據,引用哪些名言,我還弄不清楚呢。”
沈彥低著頭,抿著嘴一聲不吭。
他靜靜等著她開口,把雨傘傾向她那邊。
走了許久,她輕聲說:“謝謝你開導我,也謝謝你指出了我的問題。那你呢?王老師說的我聽見了。”
齊驍深思了一會兒,嗓音在雨夜中更顯沙啞。
“其實競賽是家裏人要求的,不是自願的。因為不想被約束,所以做了出格的行為。”
沈彥靜靜聽著,他又接著說:“他們要求我競賽得一等獎,之後再安排出國留學。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歡被人規劃著活,約束的人生是不自由的。”
沈彥仔細聽了,很羨慕自由而極具鮮活力的他。
她想也沒想地說出了心裏話:“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雖然聲音很微小,但還是飄進了他耳朵裏。
他彎著唇,俯身與她對視,說:“那說好了,要一直支持我。”
沈彥和他對視會臉紅,眼神飄忽著,捂著臉點點頭。
在寂靜的雨夜,有兩顆心逐漸的走近。
他們都期待著未來,自由熱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