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菜鳥的想跑!
他動作象兔子一樣敏捷,敞開的衫衣迎著風直往後甩,兩手臂交錯進行劇烈擺動,頭像癩痢馬般直往前探。
這還了得!
段曆前天接到所部政治處的命令,要他們這些今年新分來的警察到新建監獄協助兄弟單位進行抗洪搶險。美其名曰叫作接受鍛煉,其實這些苦差使那些老口子都不願意去幹,瞧著他們這些新來的百依百順,所以理所當然就是他們這些今年分配來的新口子接受這些所謂的再教育了咯。臨走的時候,黃政委給他們開了個簡短的動員會。到底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他那一番富有激情的煽動性言語激勵得大夥熱血沸騰,個別同誌甚至要振臂高呼了。
新建監獄是一個農業單位,俗稱新建農場,座落在洞庭湖畔。昨天乘坐車輛一進入新建農場的地盤,大家都被眼前的恢宏氣勢所震驚了。眼前的農田阡陌交錯,一望無際。相對與他們這單位而言,少管所可以說是彈丸之地了。
全省所有的勞改單位都派了人來支援,少管所的十幾個人被分到了十大隊。
天下監獄警察是一家,昨天中午十大隊的領導們很客氣地招待了他們,大魚大肉地招待,使得他們這些單身漢們大塊朵頤,吃得不亦樂乎。期間主人們一再勸酒,因為出發前交代過不得飲酒,所以大家誰也不敢端杯,後來那個大隊長使出激將法說什麼省城來的警察就是牛皮烘烘的,看不起他們這些鄉裏幹部;什麼少管所到底是關押少年犯的,這幹部也是格外斯文,當然這是隱晦含蓄的說法,大家都能夠聽懂其中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太沒種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帶隊的政治處左付主任也實在坐不下去了,將杯一端就一飲而盡。這一帶頭,小夥子們都猶如出山老虎一樣和他們直殺得天昏地暗,風聲水起。
下午主人們就向他們介紹工作情況,他們的任務很輕鬆,就是十幾個人分成兩班不舍晝夜地帶領那些勤雜犯巡堤,若是發現了管湧之類的險情就馬上報告抗洪指揮部,隨後每個幹警都去熟悉了一下自己所看管的犯人又繼續進行晚餐。晚上左副主任實在醉得不行可還是一再交待千萬不能跑犯人,不能給少管所丟臉等等才呼呼大睡。
想到這裏,段曆的身形便疾如閃電般晃了過去,好似武俠小說裏“移花接木”或者“乾坤大挪移”招式般,那菜鳥轉瞬即被他追上。“哢嚓”,他的“*”上了膛。正巧這菜鳥被樹根絆了一下,像風箏一樣在空中搖晃了一陣便“啪”地狠跌在地上。“嘿------”,鷙鳥般的尖笑從段曆嘴裏傳出。他大吃一驚,怎麼是這般陰險的笑聲,代表正義的笑絕對是爽朗的,而自己此時正是正義的化身。此時的他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對其大腿甩手就是一槍。這菜鳥猛一轉身立起,眼裏布滿血絲,慘白的臉上顯露出猙獰的笑。“負隅頑抗”、“垂死掙紮”、“狗急跳牆”等成語猶如電影字幕從我腦裏晃過。段曆馬上擺了一個造型,身子與他成四十五度以丁字步直立,左手叉腰,右手持槍:“今天我代表黨和人民------”,話音未落,該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搗蒜泥般磕起頭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隻是想回家看看------”。頓時他的心軟了下來。趁段曆一疏忽,他持匕首對著他就是一刀。
段曆捂著刀口,渾身晃蕩,直直地看著得手後得意的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著他的身體就是一槍,然後一腳飛踢出去。
“哎喲!發豬婆瘋噢,我會被你踢死的。”不知什麼時候一起來的彭正叫了起來。他喝多了酒自己有床不睡偏偏爬到了段曆床上,大熱天搞得身上粘粘糊糊的。他在身旁嘟嚕了一陣後複又進入了夢鄉。他媽的,這剛一來就做不吉利的夢,看來兆頭不好。段曆盯了天花板好一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想要說些什麼,終於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