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李啊，來找麗華的？”夜宵攤的老板放下活計，熱情地答著話，“她們兩姊妹還要過一會再來。等一下喊麗華和你這幾位同誌一起嚐嚐大叔炸的臭豆腐。”
“好好好，一定來。”李衛滿口答應。
“李哥，我剛才已經看了一圈，唐衛東沒有在上麵。”長頭發貼近李衛聲音壓得很底。
活動室的一樓是舞廳，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二樓是電遊桌球室，三樓是錄像廳，今天已經被查封了。由於文化娛樂活動的稀缺，活動室成了069廠青年們活動的中心。
“我們再找找看。”
李衛並不心甘，徑直往二樓走去。
二樓很熱鬧，每一台電遊機和桌球台都被占據著，尤其那些玩電遊的青年們很投入地用勁拍打電遊機的按鈕，亢奮聲、懊悔聲此起彼伏，也沒有誰有閑工夫顧得上搭理他們。
李衛帶著他們很細致地一個個辨認，每看一個人就要以探詢的眼光看看和他們相隔四五米遠距離的長毛，長毛則不斷搖頭否定。
最終李衛還是失望了，隻得幾個人悻悻地離開活動室。
出了活動室，他們將長毛拉到一個僻靜處，掏出煙給每人開了一根然後李衛對長毛說：“老弟，今晚上就辛苦你了，你估計他會到哪裏去呢？”
“給李哥幫忙是應該的，何況劉麗華還是我姐。”長毛不顧他們做出謝絕的手勢，很殷切很固執地為他們每個人點上煙，“這說不準，二樓電遊桌球都是他開的，平常每天他都會來，可能今天他心裏有鬼想躲一天。要不我們在廠子裏四處轉轉再找找？”
“好吧，你帶我們四處轉轉，發現他了你向我們做個動作暗示一下就行了。”李衛讓他先走，對其他人說，“我們還是離他遠一點，雖然他和唐衛東那個圈子不和，但為了不讓他們發生直接衝突，有些關係還是不暴露的好，免得他們為難。”
幾個人便點頭表示理解。等長毛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們便若無其事有說有笑地大搖大擺跟在後麵。
069
廠別說還真大，他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轉完一圈。
“算了吧，我們打道回府。”李衛有點沮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相信他能夠藏得了一輩子。”
“李哥你放心，他的生意還在做，隻要有他的消息我就會馬上告訴你的。”長毛給李衛打著氣，深恐他放棄了似的，“要不我就先回去？”
“莫走，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去。”李衛拉著長毛不讓他走。
長毛有些為難：“你們去就行，我還不餓，就不和你們去了，改天吧。另外唐衛東也有很多兄弟，倒不是怕了他們，畢竟都是一個廠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看到我們在一起不太好。”
“那是這樣子，你喊幾個兄弟在另外一桌，要吃什麼隻管點，完了我買單。”
這麼說定了。等長毛先走，他們抽完一根煙就慢悠悠地往劉芝璐她家夜宵攤走去。
到了宵夜攤，長毛他們有四五個人已經一人一瓶啤酒開始幹上了。
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李衛要老板每樣東西端一份上來。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在069這個經濟不景氣的地方無非也就是些臭豆腐、唆螺、涼拌黃瓜、西紅柿等等。
東西端上來了，可大家都沒什麼酒興，氣氛顯得很沉悶，隻有張然為了不冷場，有一句沒一句講些無聊的話題。
直到劉芝璐劉建桃兩姐妹怕他們父親忙不過來，到了夜宵攤上幫忙他們這些有異性沒人性的雄性動物才精神振奮起來。
當然段曆是悶騷型，興奮感埋藏在心裏，不如他們幾個那樣實在外露。
見他們在這裏，她們有些意外，劉芝璐打趣著：“李衛，良心發現了，也知道來照顧我們家生意？回頭我讓我老爸狠狠剁你們一刀。”
段曆不敢正眼瞧她們，隻是低著頭，悶聲悶氣地唆著田螺。
就在李衛和張然厚顏無恥地強行拉著兩姐妹和他們一起坐的時候，長毛走過來匆匆忙忙地對他們說了聲“他們就在你們隔壁桌上，那個穿紅色體恤的就是唐衛東”就走了。
二話不說段曆就“謔”地站了起來，走到隔壁桌上，滿臉笑容彬彬有禮地見到老熟人般問那位紅體恤：“哎喲！兄弟你是不是姓唐？”
紅體恤見到一個警察叔叔主動和他打招呼，在同伴麵前倍有麵子，馬上受寵若驚地起身讓座，堆著笑臉：“對對對，我姓唐，您是……”
段曆繼續笑著問：“你叫唐衛東是嗎？”
“是啊，是啊。坐坐坐，一起喝杯酒。”
誰知段曆臉色瞬間一變，岔開五指，對著他醜惡的臉用勁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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