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朦朧,二人離開長汀宮,來到岸上。
葉汀溪拍了拍衣袖上的落葉,朝著旁邊的風晴嵐道:“還好天還沒亮,不然水裏鑽出兩個人,被當成妖精,就不好了。”
風晴嵐笑了出來:“我說,你真幽默,要是白天,我就是等,也要等到黑夜,不然什麼古靈精怪的傳聞又要嚇走一些年輕人咯。”
葉汀溪轉身反問:“幽默麼?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見她沒有說話,葉汀溪繼續道:“我隨你出來,姑娘可否告知我,您的身份?”
風晴嵐沉默片刻,苦笑回道:“哪有什麼身份,我隻不過是山中的一個精怪,恰好化形了而已。”
葉汀溪抿了抿唇,輕語道:“精怪也好,天仙也罷,姑娘懸壺救世,我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風晴嵐眨了眨眼,反問:“你如果真把我當朋友,為何不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
葉汀溪微微皺眉,反駁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嗎?”
“有嗎?”風晴嵐陷入沉思,忽而靈光一閃,吐口而出:“汀溪?”
葉汀溪道:“我姓葉,名汀溪,字子汀,剛剛那位是我的朋友,姓羅,名逸舟,字暮舟,這下你總知道了吧!”
風晴嵐點了點頭,看著天邊隱隱約約布滿黃色的微光,“你看那邊,快要天亮了,很美吧!有人說傍晚的餘暉很美,我卻不那麼認為,餘暉再美,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傷感,而朝陽升起的光芒,總是給人一種振奮人心的感覺。”
葉汀溪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常年在水底的他,很少見到太陽,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淡淡回應:“嗯,確實很美。”
二人坐在橋頭的石階上,他們聊了許多以往的事情,過橋的人從寥寥數幾,到成群結隊,整個長汀兩岸也漸漸的熱鬧了起來,村裏的小孩追著幾隻黃狗到處亂竄,河邊的幾個姑娘扯著衣袖,準備蹲下清洗衣物,旁邊幾個壯丁大漢打著井裏的水,喊著一二一三,就連老人也坐在有陽光的地方曬著太陽。
葉汀溪問道:“你可知那婦人住在何處?”
風晴嵐搖了搖頭,她也是剛來鎮上不久,除了村裏四喜樓的封掌櫃和哪裏幾個機靈點的小二,長汀東街的劉姐兒,幾乎都不認識,除了過來問診的幾個病人,隻是見過幾麵,也沒過問名字,至於那個婦人,對了,風晴嵐道:“雖不知婦人住在何處,不過我知道她喚自己的孩子為阿六。”
葉汀溪放下折扇,低喃道:“阿六?”
葉汀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個名字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裏聽過,“罷了,等下找個人問一問吧!”
也隻能如此了,風晴嵐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朝著葉汀溪伸手,本想扶他一把,葉汀溪好笑的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手道:“我還不至於需要一個女子扶我起來。”風晴嵐撅了撅了嘴,女子又怎麼了,女子照樣可以做生意養活自己,也可以與男人一樣上陣殺敵,世界本就在女性的裙擺下誕生,女性很偉大的好麼?
二人沿著長汀河畔,來到四喜樓內,四喜樓一共三層,第一層有一個小型的舞台,第二層隻是一些散客,第三層擺放了幾張桌椅,旁邊有幾張屏風隔斷。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四喜樓便是以此得名。
風晴嵐看著招牌點了幾個小菜,隨後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葉汀溪微微蹙眉,問道:“我們為何要來這裏?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畢竟長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打聽一個人,不用來此處吧!
風晴嵐淡淡一笑:“算算時間,你也有一百多年沒有離開那個地方了吧!你可知這長汀村裏,最有名的地方就是這四喜樓了,其一,這裏消息靈通,我們不知道那名婦人是住在東村,還是西村,長汀很大的,找一個猶如大海撈針,太費時間。其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四喜樓裏最有名的就是這河田雞,芋子餃,燈盞糕了,怎麼樣?這位公子,想不想品嚐一二。”
葉汀溪見她說的神乎其乎,反正時間還早,便拿著桌子上的瓜子嗑了起來:“晴嵐姑娘推薦的美食佳肴,自然得品嚐一二,若是不符合我的胃口,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