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青州城,逍遙海岸。
黎明,灰蒙蒙的霧氣伴著海風一點點散去,天空滿是陰霾。
墨思蓮蹲在沙灘上一動不動,他在那已待許久,空中幾隻黑鳥發出啊的叫聲撲向他。
他利落地雙指一豎,口中念念有詞:“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巽字訣!”
不遠處海風突然加強,呼的刮起一陣風浪,思蓮已起身。
隻見他二十出頭,一身白衣,飄逸如雲,立起的發束別著精致的仙鶴發簪,修長的身型,幹淨的臉上,靈巧的劍眉舒展,冷風吹拂發絲遮麵,堅毅的眼神愈發柔和,挺拔的鼻梁下嘴角微揚,露出醉人的笑容,他正在享受海風的自動按摩。
那幾隻海鳥啊的一聲被強風刮走,卷入波浪中,一陣撲騰,拍動翅膀掙紮。
思蓮伸了伸懶腰,雙手自然鬆弛,圍著圓弧一小步一小步踱了起來,像個玄術大師。
他眼前有6具屍體,被海邊曬網的木樁攔住,排列成一個散亂的長方形。從裝束上看,黝黑的皮膚,發達的肌肉,洗得發白的藍色粗布衣,額頭裹著白巾,他們是漁民,確切地說是本地漁民,身材偏矮。
不過,他們的胸膛已被掏空,血跡以及其它痕跡已被海水衝刷殆盡,隻留6具泡得發白浮腫的屍體,已經腐化得麵目全非。
海邊風大,不然早已刺鼻難嗅。
遠處走來一俊俏男子,體格健碩,頭戴烏帽,淺青色戎裝,雲雀紋,腰間別著長刀,步伐鏗鏘有力。
這二十七八歲男子,是青州府辟邪院執使令狐雪霏。他愁眉緊鎖,麵無表情,像丟了很多錢。
“怎樣,一個時辰已到,是否發現什麼線索?”令狐雪霏問詢道。
“6具屍體從外形上看是當地漁民,衣服上繡有扶搖鎮漁業號碼,應該是船員。屍體擺放的位置恰巧在海水漲潮後的高位,木樁擋住海水衝刷,使得屍體沒被衝入海裏,但是其餘痕跡都被衝刷殆盡,線索十分有限。”思蓮停下踱步,站在雪霏對麵。
“這些線索都十分明顯,還有其他線索嗎?”令狐雪霏質疑道。
“這個嘛,容我琢磨琢磨!大哥,我早飯都沒吃,肚子餓得呱呱叫!潮水已經漲到鞋麵,能不能邊撤邊聊嘛!”思蓮對著雪霏搖頭晃腦,大約是在撒嬌。
“少給我賣萌,沒有新線索的話,就沒有肉吃。”雪霏顯然是個敞亮人,阿貓阿狗見多了,說完從袋裏掏出大肉包一口咬下,真香!
“你這是在虐待百姓。好嘛!哥哥!肉包扔一個過來哦。”思蓮軟硬兼施。
“嘿!嘿!看你再瞎叨叨,沒線索就站著別動。起了個大早,探查一個時辰,竟然沒有什麼發現,我真服了你。你的玄師資格證別想過,等著下個月排隊再來考吧您!”
雪霏嘚瑟地掏出一角繡著麻雀的手帕抹了抹嘴,又掏出一個肉包說道:“如果沒有其他線索的話,這個肉包拿去喂鳥嘍!”
思蓮抬頭望天,若有所思片刻,原來自己的法術不靈啊!那幾隻海鳥毛都沒有掉一根,又在頭頂上空盤旋,虎視眈眈,饑渴難耐,一點都不鳥他。
想來,這八年的青春啊!苦修,掃地做菜,看遍典籍,各種練功,還有守童子身,已然毫無用處,練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