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衲的項上人頭,喬施主你隨時取走便可,我絕無怨言。”

喬峰十分為難。

聽完他說的話,葉霄突然笑了起來。

所有人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葉霄鼓著掌,“好,好!好一個絕無怨言!”

“智光大師這話說的,真夠道貌岸然的。”

“會玩到底還是你們自詡名門正派的這群老家夥會玩,外麵多少人看著我們進了你的禪房?”

“今天若是喬兄弟殺了你,即便為父母報仇,天經地義,出去之後是不是還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中原武林的禍害?”

“到時候江湖人士群起攻之,殺害喬兄弟父母的罪魁禍首美美隱身,以你一命,再挑江湖紛紜,甚至把原本是受害者的喬兄弟變為惡人!”

“智光大師這主意真是妙極!”

喬峰顯然也沒有想過這麼多,聽葉霄一講,後背開始直冒冷汗。

如果他真的做了這件事情,恐怕真的會如同葉兄弟所說的那樣,非但沒法大仇得報,還會被所有武林人士唾棄!

智光大師臉漲得通紅,大聲辯解,“你休要胡言亂語!汙蔑老衲的清譽!”

葉霄當然知道智光大師並沒有想那麼多,也知道智光大師確實慈悲為懷,光明磊落。

不會有這麼多彎彎腸子。

他隻不過是想道出其中利害關係,借此敲打喬峰還有躲在背後之人而已。

“周前輩,葉霄兄弟,喬某還是不願強人所難,既然大師不肯如實相告,那我們便走吧。”

“嗯,喬兄弟,天台山下有一個小旅館,不如今晚我們就在那裏住一晚,明早再趕路吧。”

喬峰愣了愣,點點頭。

周明通也感覺到很奇怪,走出去之後才問,“乖徒兒,我們不是早就說好要在這裏住上一晚嗎?剛剛為什麼你還要刻意再提一次?”

因為他這話根本就不是說給周明通和喬峰聽的啊!

葉霄摸了摸鼻子,笑道,“沒什麼,這不是怕你們忘了。”

他回過頭,看向智光大師的房間,隻希望那位也聽懂了他的話,不要衝動行事才好。

吃過晚飯後,葉霄待在房間繼續修煉鞏固今天新融合了北冥神功的驚鴻心訣。

而此時,智光大師的禪房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半炷香的功夫過後,長談結束,訪客離開。

智光大師感慨。

“原來今天那位施主用那般挑釁的語氣,是要救老衲的命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直到明月高懸。

一道黑影翻窗進來。

“小子,大半夜的不關窗戶?”

“這不是為了恭候前輩大駕嗎?”葉霄睜開眼,帶著笑看向眼前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

黑衣人仔細打量著葉霄,語氣中忍不住的讚歎,“你今天在天台寺的表現我全看在眼裏,沒想到宋朝居然有如此天才, 若是當年沒有滅門慘案發生,或許老夫願意收你為徒,將一生武功傾囊相授。”

“晚輩多謝前輩厚愛。”

黑衣人冷哼一聲,踱步走到窗邊背對著葉霄,“你今日在天台山刻意說那些話給我聽,不就是為了讓我不要殺智光那老賊嗎?”

“前輩說這話就冤枉在下了,為何阻止前輩殺人,想必前輩自己已想得足夠透徹了 吧?”

黑衣人沒說話。

“此時出手,雖然說殺妻之仇得報,心中一時暢快,可喬兄弟又會置於何種境地?”

蕭遠山轉過頭來,雙眼微眯,“你這小兒,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前輩放心,喬兄弟俠肝義膽,我敬佩不已,我絕不是你們的敵人,否則剛剛在天台山也不會對智光大師說出那樣一番無禮的話。”

蕭遠山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虛,否則現在的葉霄已經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哼!說吧,今日找我來究竟有何事?”

葉霄道,“既然前輩如此痛快,那晚輩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前輩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和喬兄弟相認?”

蕭遠山道,“若是他現在不牢牢記住失去雙親的痛苦,他怎會把殺母之仇記在心中,刻在骨血裏?我要他記住現在的痛,將來替他母親報仇!”

“以晚輩這幾日對喬兄弟的了解來看,前輩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蕭遠山揭開了頭套,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不過,若不是你那一番話,我隻怕真的會殺了智山那老禿驢,反而讓我兒陷入困境。”

他看向葉霄時,眼神裏帶上了幾分感激。

“也並非我不想與我兒相認,隻是那罪魁禍首還躲在暗處,大仇一日未報,我的心裏就一刻也得不到安寧。”

“小子,雖然你也是宋人,但比起那些沽名釣譽之輩,老夫還能高看你一眼,此事就拜托你暫時不要和峰兒說起吧。”

蕭遠山留下這一句話後,房間內隻餘窗邊的風颯颯作響。

葉霄走過來關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