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那些字句很是誠摯謙卑,但是卻沒一個字能打動崇螢的心。
崇螢很是不解,這人怎麼會來這裏?
按照他說的,此時戰事已起,他理應去了函城才對,為何還停留在楊城?
難不成隻是為了來找她?
那可真是太愚蠢了。
崇螢抿了抿唇,確定小滿口中的人是蕭燼之後,她便沒在醫館停留,而是趁著夜色再次離開了楊城。
她不知道蕭燼找上鶴夫子的目的是不是為了她,但那都不重要。
因為不管是鶴夫子還是她,都不會見他。
當初既然已經說了分手,崇螢便是沒打算再回頭的。
她很清楚蕭燼的苦衷,也明白他為了她做的那些事,在她心裏,絕對承認蕭燼對她的付出遠遠大於他犯下的錯誤。
但……
感情不是分對錯的。
她隻知道,在那一段感情中,她很累。
前世,她懵懂無情,在祁死去後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當時悔之晚矣,她來不及產生情愫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今生,蕭燼是她第一個,唯一一個喜歡上的人,她對他付出了絕對的信賴,卻被他以愛她的名義給毀了。
崇螢不是閨中嬌女,她不喜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她要的是找一個和她匹敵的戰友,一同肩並肩承受血腥的洗禮。
那才是她想要的尊重,想要的愛情。
可蕭燼顯然不夠了解她。
他給了她他以為的最好的感情,卻讓她覺得疲憊大於歡喜。
既然如此,她便不要了。
楊城外,崇螢一人一馬,於夜色中回望了眼身後的楊城城門,緩緩將手中的信紙碾碎,化作粉末撒在夜空中。
“駕!”
崇螢一揮馬鞭,駛向那黑夜中的未來。
白紙黑墨的粉末隨風舞動。
如目送,
如挽留,
最終無聲地落於塵土。
——
與此同時。
絲毫不知道崇螢回了楊城,並且還去了醫館的蕭燼,正站在小院門前。
蕭癸恭敬道:“主子,我問了百草醫館的人,按照他們的說法,那個容貌絕美醫術驚人的人,應當就是崇小姐錯不了,而且他們還特意提到她身旁跟著一少年,那少年叫她姐姐,應該是流雲少爺了。”
頓了頓,蕭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蕭燼,小聲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當是咱們去禾霧醫館的時候,崇小姐恰好離開了。”
事不趕巧,緣空無解。
蕭燼看著眼前上鎖的大門,嘴角壓出一個苦澀的弧度:“是我來遲了。”
雖然他心知便是他來早了,她恐怕也是不願見他的。
看著他這樣,蕭癸心裏也不好受,看了眼眼前的大門,蕭癸問:“主子,要打開嗎?”
都到門口了,他想著蕭燼應是想要進去看看的。
蕭燼卻搖了搖頭:“不可,我已經在醫館留了信件,便已經足夠了,斷不可在她人不在家的時候,擅自闖進去。”
蕭癸哦了聲退回來,想了想又道:“崇小姐既然剛離開楊城,想來走不遠,我明日出城打探消息,然後咱們快馬去追,應當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