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入臘月,寒風卷起昨日的漫天飛雪,遠方寒流湧動,正醞釀下一次的一場大雪。
“貴妃娘娘,你已許久沒出門,奴婢聽說禦花園的梅花正開的好呢”
季文鳶本不想去,架不住如嫿日日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說,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那傻丫鬟便欣喜的替她準備去了。
午後,等雪停下的時候,季文鳶披著織錦鑲毛鬥篷出門了,發髻間的玫瑰晶並蒂蓮的金色步搖隨著她行走間的動作,搖曳生姿。
這梅花,確實如如嫿說的一樣美。
數九隆冬,百花凋謝,冷寂的禦花園中斜倚著幾株梅樹,樹杈間白裏透紅的梅花正傲雪而放,遠遠看去,更添些許冰清玉潔的雅致。
「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無端的,季文鳶想起了陸行知多年前為她念過的這首詩。
那時,她因冬日苦悶,獨自坐在窗前生悶氣,陸行知的臉突然出現在窗前,還為她折了幾枝含苞欲放的梅花。
“阿鳶,我回來陪你”
那是他第一次忤逆先帝的安排,隻是因為怕她煩悶,所以寧願被先帝責罵,被其他兄弟嘲笑,也要回來陪她。
時過境遷,昨日之花與今日之花並無不同,隻是他們都變了。
梅花賞的正好,陸行知的三位嬪妃也來了,嘴裏說著陸行知昨夜去了誰的宮殿,又做了什麼。
“陛下昨夜自然是勇猛無比”
說話的是從前趙王府排不上號的側妃,現在被封了一個齊妃,父親是廬安城的一個微末小官。
那三人見季文鳶也在,趕緊行禮。
“臣妾拜見貴妃娘娘”
“免禮吧”
季文鳶不願聽她們提起陸行知,正巧梅花也賞了,故喚如嫿扶她回宮。她走出禦花園時,隱隱約約聽齊妃說起:
“昨夜陛下可要了我三回”
語氣中帶著嬌羞,看來昨夜的情事,她十分的滿意。
陸行知已五日沒來朝鳶宮了,如嫿寬慰她,說陛下大抵是太忙了,對她其實是最上心的。
“其他宮中,哪有日日鮮豔的紫鳶,連冬日都未斷過”
說曹操,曹操到。
季文鳶回宮時,值守的太監來報,說陛下來了,已等候娘娘多時。
“阿鳶”
陸行知見她回來,立馬上前抱住她,那雙手狠狠扣住她的纖腰往他懷裏送,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她的名字。
熱烈過後,陸行知以手為支撐,斜枕在她的上方。
“今日怎麼想起來我這裏了?”
季文鳶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嗔,陸行知一聽便知,她又吃了飛醋,一番安慰,說這幾日朝中事務繁忙,今日得空才來找她。
季文鳶正想回嘴,說你昨夜不是宿在了齊妃處顛鸞倒鳳嗎?陸行知的話打斷了她想問的:
“晉王叔死了”
“啊”
她一聲驚歎,晉王叔是先帝親封的五位異姓王中的其中一位。今年已五十有餘,去年宮宴時見他身體康健,應是長壽之相。
“怎麼死的?”
“被人殺死的”
準確來說,是被一個十三歲的丫鬟殺死的,現在的問題是:那丫鬟殺完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