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季文鳶拉著如浣再次交代了一遍明日該說的話。
“榮貴妃娘娘,我家娘娘無家可歸,她臨終之時,讓奴婢把她葬在如嫿姐姐身旁,她們黃泉路上好有個伴,奴婢求你成全她了吧”
如浣甚至掉下淚來,似乎季文鳶真的亡故了。
季文鳶很滿意她的表現,又與她說起出宮後,他們會在江淼的破廟等她,她一旦脫身便要立刻來找他們,不能耽誤。
“阿姐,我一直沒問,我們要去哪裏啊?”
“去建州城,我曾幫過一個人解決了一件麻煩事,她答應過我,若我有難,她願意幫我,而且建州城有他”
他是誰?
季文鳶沒說,如浣默契的選擇不再追問,她相信她。
因宮中都在準備明日春獵之事,齊妃今日來了冷宮找季文鳶說話,身後還跟著向美人,不過,等她們落座,季文鳶才知道,向美人因衝撞榮貴妃,已降為了才人。
“她說我的名字中也有婉字妨礙了她,陛下便讓我另取其他名字,我不服,去找她說理,陛下生氣我打擾了她休息,就把我降為才人”
向美人提起這事,仍哭泣不已。
她爹娘為她取好的名字,叫了十八年,憑什麼她一句輕飄飄的妨礙了她,就要她改名。
陸行知的態度更是讓她心寒,曾在枕邊誇讚她溫柔貌美,與她纏綿悱惻的男子,完全不聽她的解釋,一道旨令下來,她不僅沒了名字,連宮殿都沒有了,如今窩在錢美人的偏殿,日日受她的嫌棄和欺淩。
“莫哭了,她如今得勢的很,她若聽見,你家中爹娘怎麼辦?”
向才人想起陸行知對她的威脅,說是若有下次,便要治她爹娘一個管教不嚴的罪,伏在齊妃的肩頭痛哭起來,季文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她。
等向才人情緒緩轉,齊妃才與季文鳶說起昨日宮中發生的大事。
“昨日我從你宮中回去時,遠遠瞧見太醫們都去了朝榮宮,我支身邊的太監去打聽,原來是榮貴妃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竟在皇後的眼皮下,瞞了整整三個月,榮貴妃的心機與隱忍,果然非常人可比。
榮貴妃兩月前就發覺了異常,月事遲遲不來,胃口更是全無,隻愛吃酸甜之物,她便知,她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孕。
可皇後與周夫人還捏著她姨娘的命,她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走一步算一步,瞞著陸行知與皇後。
每次皇後派來的太醫給她把脈,她一概隔著簾,讓身邊宮婢的手伸出去。
三月過去,她終於想到了辦法,既能救她的姨娘,又能保住她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這一步兵行險招,更能拉下她高高在上的嫡姐。
陸行知正與柳嬪在床上纏綿,太監來報,說太醫診出榮貴妃有孕,已有三個月。他高興之餘,身下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柳嬪一時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嬌嗔著喊恭喜陛下。
是啊,他多麼值得恭喜,他心愛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
寵幸完柳嬪,他忙不迭的趕去朝榮宮,連裏衣都未穿,榮貴妃躺在床上,見他到來眉角含笑。
“婉寧,你竟也瞞著孤”
他知她過得不易,皇後和周家打的什麼主意,他怎會不知。但他沒想到,她竟然瞞他至深,已三月了才告訴他。
“陛下,婉寧未曾想過瞞你,太醫上月來把脈時,說脈象不穩,他們也不清楚是否是有孕之象”
榮貴妃躺在他的懷中,心有戚戚的說道,陸行知摸著她的頭發,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