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質子在宮中生活了五日之後。
季將軍帶著大軍大勝歸來,廬安城的百姓夾道歡迎。
大軍的最後是一輛囚車,車中人正是當日叛國的定遠侯與他的嫡子。
兩人蜷縮在囚車中,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再也沒了去年權勢滔天的囂張模樣。
有人向他們父子投去石子,有人將手中今日剛買的雞蛋擲出...
場麵一度混亂,還是走在隊伍中間的萬將軍發現後麵出了亂子,騎馬趕來,向圍觀的百姓說明,等周端受審後,將在午門斬立決。
百姓們這才作罷,滿意地走開了。
周家仗著權勢,在廬安城為非作歹多年,特別是定遠侯的嫡子欺男霸女,壞事做盡,往往有人告到官府,苦還沒訴完,便被周家的人帶走威脅了。
他們沒想到,東朝存亡之際,這周家竟然與南朝人勾結,意圖賣國求榮!
這種人,活著都是多餘!
定遠侯剛到崇西城安頓好,沒幾日,季將軍就帶著大軍殺過來了,打了南朝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他在心中罵南朝人不經打,正要跟厲王提去南朝都城一事,厲王的手下綁了他和兒子,再睜眼時,他們已到了東朝的營帳中。
坐在主將之位之人,居然是已死的季將軍,他身旁之人,赫然是死在武台城的萬將軍。
“你們不是死了嗎?”
“你盼著我們死,我們沒死,可如今你卻是真要死了”
萬將軍走近他,狠狠盯著他的眼睛。
周家之事被刑部審理了三日就審清楚了,罪名多不勝數,最終定了三月十五周端與嫡子於午門斬立決。
其餘周家人流放武台城。
權傾朝野五年的周家就此覆滅,隻周府門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還能一眼看出此府往日的輝煌與權勢。
臨刑前一夜,錢四去大牢看他。
“老師,這大獄還住的舒適嗎?”
周端看見他,上前廝打他,被錢四帶來的侍衛攔住了。
“你到底是誰?”
“十歲前,我叫李璋,十歲到二十歲,我叫錢四,二十歲到二十七歲,我叫李道子,如今我又叫錢四了”
錢四笑盈盈看著他,說他此生有三個名字,老師想叫哪個便叫哪個吧,反正都是他。
“我待你如親子,你竟背叛我!”
“老師,何來的背叛一說?我命懸一線之時是福王所救,多年以來被他悉心培養,到你身邊不過是想知道一點事罷了”
隱在角落的女子出聲,讓他快些問,她還要去酒樓買吃食,去晚了可沒有了。
“除了你,南朝還與哪些大臣接觸過?”
錢四冷冷出聲,周家其餘人到底能不能平安到武台城,全靠他了。
周端歎了一口氣,心想厲王既然不義,就莫怪他不仁了,把東朝朝堂中與南朝接觸過的大臣吐了個七七八八。
錢四邊說邊記,聽他說完道了謝,轉身去牽角落中紅衣女子的手。
“走吧”
後宮中,穆嬪圍著質子南宮成道喂飯。
這孩子脾氣執拗,非要她喂飯才吃,她被折磨了好幾日,跑去文衍宮訴苦,本來季文鳶已答應她,選兩個乳娘進宮一起幫她分擔照顧。